“要不然呢,留給那些法國人嗎?”對方說。
“但我們是要去新阿姆斯特丹吧,”維特議員說:“只有我們去新阿姆斯特丹,那么那些人怎么兌換他們手中的票證呢?”
那個議員好像是要發笑,幸而他們都在黑暗里,“如果他們能夠來到阿姆斯特丹,我們當然如數兌換,但如果不能,我們也無可奈何——先生,您這樣瞧著我是什么意思呢,這是總議會共同作出的決定,您難道沒有舉手表示贊成?”維特議員沉默不語。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那個議員繼續說道:“我們要在新阿姆斯特丹建立臨時政府,需要大量的資金,若他們兌走了所有的貴金屬,我們怎么說服那些商人和使臣?他們都是荷蘭人,想必會愿意為荷蘭舍棄一點微不足道的個人利益。”
“微不足道?”維特議員說:“那是他們的一生積蓄,也許他們會活活餓死在好望角,或是巴達維亞。”
“那也不是我們的過錯啊,”那個議員打開雙手:“看,我們給過他們機會,但他們沒有珍惜,他們天真地相信了我們,就應該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那是因為您給了他們無比美麗的許諾。”承諾了三倍的利息,還有珍貴的特許權。
“那就是因為他們太過貪心了,先生,每一個荷蘭人都應該知道口頭協議只是一紙空文,沒有任何法律效應,只有白紙黑字的契約才是最真實的,”說到這里,議員的眉毛一揚,“不過在新阿姆斯特丹,契約也不是最有力的憑證了,最有力的是火槍,火炮和艦船、”
維特議員沒有再說話,直到登上前往新阿姆斯特丹,而不是好望角或是巴達維亞的船。
這艘三層甲板的大船沒有壓艙石,它的壓艙石都是黃金和白銀,冷冰冰,卻令人無比渴望,海風拂過維特議員的面孔,那張與約翰,德.維特有著五六分相似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特別是他已經看到了火光正在從市政廳往堤壩和水閘方蔓延。
“看哪,”維特議員說:“這就是他們舍棄您之后得到的結果,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