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不久之后他們也學著巴黎人的樣子打扮,在獲得凡爾賽的準入許可后,他們看上去與身邊的同齡人也沒什么不同。他們也學會了游泳、打獵,四處游玩,唯一不同的,他們在大量地購買書籍后,又開始打探如何能夠購買得到火槍與火炮。
國王的小鳥們還回稟國王說,他們經常在咖啡館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傾聽激烈的演說與辯論,還做筆記,他們甚至帶著驚駭與難以相信的語氣質問那些演講者——他們的國王怎么會允許他們如此大發厥詞,聲稱一個國家未必會需要一個君主?
為什么不能呢?演講者說,一個符合人民期待的國王就不會在乎這種言論,而在乎這種言論的國王大多都是因為悖逆了人民的意志,而不得不對其感到恐懼的人,既然如此,他們為什么還會允許這樣的國王坐在王座上?
雖然之后他就被咖啡館外經過的人打了一頓——這是后話。
但這些話造成的后果對這些黃皮膚的年輕人是很嚴重的,他們之中竟然有人回去后就發了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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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勃艮第公爵問道,他來得有點晚,還是個好奇心重的年輕人,他確實隱約聽說過法蘭西與那個遙遠的國家有著數次數額巨大的特殊貿易……
“然后就像你看到的這樣,”路易說:“一個從衰弱腐朽的肌體里誕生的新生兒,他們同時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勃艮第公爵作為祖父的隨從,站在了王座的左側,他期待地看著沉重的雙門被打開,一行人在達達尼昂伯爵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他們走路的姿勢非常奇怪,會讓人想起左右搖擺的鵝,每個人都在努力做出威嚴莊重的神態,卻在見了國王之后立即俯身下拜,做出五體投地的樣子,嚇了勃艮第公爵一跳!這種姿態他可是只在最嚴苛的苦修士朝拜圣像的時候看到過。
“你沒和他們說過禮儀嗎?”路易無奈地問。
達達尼昂伯爵笑嘻嘻地——就算是已經快八十歲了,他還是這個樣子——說:“我自然是和他們說過的,不過他們仔細地研究了一番之后,認為您應該接受僅次于他們的蘇丹的跪拜,所以……”他聳聳肩,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讓他們站起來吧,”路易說:“我一點都不覺得驚喜。”
勃艮第公爵看到他們都穿著那些與來自于遠東的年輕人差不多的衣服,只在質地與刺繡上有區別,他們幾乎都是老人,帽子拿下來后看得出都戴了假發,據達達尼昂伯爵說,他們都是蘇丹的重臣,帶著蘇丹的書信來覲見國王,希望兩國交好,常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