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猞眼含熱淚,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蓬猞是個好孩子,天還沒亮,就梳洗好了,叫我起床。
我一下子哪能適應這個時間起床啊,師父教我的時候,也沒有這么早的啊。不過見蓬猞勤奮,也就算了吧。
《肆行秘籍》改叫《蓬猞秘籍》了,肆行劍不如也叫蓬猞劍吧。名字改了,可還不能就這么就傳給他。別說能不能拿起來,自如的殺敵了,蓬猞還沒有劍高呢,讓他背著,非得給他壓死不可。
先從秘籍首頁開始,跟師父對我的要求一樣,不希望他理解,就讓他死記硬背。好,第一個問題出現了,兩歲的孩子還不認字。我只能手把手的教他認字,然后逐字解釋含義。
秘籍不厚,可光是識文斷字的事情,我就教了差不多半個月。可算是把字都教完了,讓他背吧,又得有一些時間。
算算日子,慢行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吧。
終于可以進行正常來說的第一步了。
先從第十劍招開始,這招主要就是劍走偏鋒,多的是閃避步法。沒學會打人,得先學會挨打,不想挨打的話,那就得能躲開。
這招對蓬猞來說,還是很難。經常把自己絆倒的話,那都不用對方有什么高招。不過我還是沒有給他機會反復操練某一招。
第二天,我就傳授了第九劍招。這招的話,以守勢為主,臻入化境之時,也有不俗的破敵之力。不出意外的,結果跟昨天一樣,還是不能掌握最基礎的部分。
這都正常,也是我想看見的。
隨后的幾天,每天我都會傳授新的招式,一直到第十一天。第十一天開始,我又開始重新傳授第十劍招。與其說是我傳授給蓬猞,不如說是我讓他以“師父”的身份,在傳授的過程中,試圖把這招式解釋清楚。
蓬猞還真是過目不忘,十天前,我只說過一遍的東西,他能分毫不差的背下來。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希望的是,他能夠有一些自己的見解。就比如說,我告訴蓬猞,練習這招劍法的時候,要記住主要攻擊幾處要害。我希望的是,他能告訴我,他不這么想,他希望攻擊的是別處。
不是我故意教的錯的東西,而是說,根據不同的情況,劍法應該有所變化,不應該只是按照秘籍當中記載的那樣。
那是一種取死的辦法,不知變通,也就意味著,對手可以只要看穿了他的招式之后,他就只有逃跑這一條路了。
我對蓬猞的解釋不滿意,可是我沒有說具體的原因,我想讓他自己領悟。
翌日,我還在讓他解說第十劍招,拆分精巧之處。他準備好的第九劍招的釋義根本沒有派上用處,我聽也不聽。
跟昨天是一樣的解釋。
“明天我還問你第十劍招。”
“是,師父。”
蓬猞跟罡鶴一樣,都是老實孩子,怎么就不能跟他娘學學。稍微,哪怕是稍微機靈一點,我都覺得不會是這樣,都能看出來我別有用意。
蓬猞沒有走,就坐在門口。
我尋思著讓孩子一塊兒去吃飯,孩子不聽,就跟自己較上勁了,非要弄明白不可。就這一點也跟他爹一樣,擅長跟自己較勁。就之前,十多年前施妤的那個事兒,罡鶴跟自己較勁了好幾年,才稍微好一點。
吃完飯之后,我讓小四兒去稍微點撥一下蓬猞。
有一個問題,放了好多年,都沒有解決,小四兒到底大名要叫什么比較好。之前小四兒年紀還小,家里也是尋常的農戶,不通詩書,想不出一個絕妙的名字,又不愿意隨便湊合,叫什么什么珍,什么什么鳳的。
在戲凡門中,門人凋敝,小四兒從最小的那一個,成了四師姐了。正好跟小名重了,也就沒有改。
小四兒現在也是在江湖上的一把好手了,那一手飛刀的功夫,可以說是武林暗器之首也不為過,怎么還能只叫小名。
之前我走的時候,小四兒曾改叫袁四行,既取了我的名,又用上她的名。如今我回來了,再叫這個名字也不太合適了。
容我想想,小四兒家姓什么來著?嗯……好像是姓曹。叫曹什么行呢?
嗯……
不如就叫曹雙行吧。
成雙成對的那個雙,我希望她能早點找一個好人家,能落聽。大名是起好了,她也愿意叫這個名字,只不過,我們平時叫她的時候,還是叫她小四兒。
我在一旁的隱秘處,看小四兒給蓬猞講我的意思,蓬猞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照做。我覺著這總不會出錯了吧,誰知道蓬猞這孩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蓬猞跟我說的劍招的解析,確實有了變化,只不過跟我想像的還不一樣。不是說我認為只有我理解出來的才是正解,只是他這個為了不同而不同,強行扭曲含義,實在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