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就像是史蒂芬·金的小說里描寫的一樣,經過了一晚上的疲憊的清醒的小男孩,在遠離眾人的森林里偶遇了一頭清晨出來吃草的鹿。陽光通過樹葉之間的縫隙,在丁達爾效應的作用下,有了形狀。他可以看見它毛茸茸的尾巴,上面還有清晨林間露水的影子,它就在距離他幾英尺的地方,看了一眼沒有見過的,身上的小襯衫有被樹枝劃破的痕跡,小臉臟兮兮的小男孩。接著俯下身子慢慢地吃草。
就像是這樣的場景,這個女孩像是一頭白色的鹿。雖然不能夠找到詞語來表達這種感受,但是幸好這樣類似的場景也曾出現在別人的文字里。
這頭白色的小鹿,也用她剔透的眼睛看著衣服破了口子唐子文,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新奇。
這樣的一種靜謐之中,街道的盡頭,有一輛黑色的悍馬車,悄然停了下來,源稚生對著駕駛座上的女孩說:“櫻,你在這里等一等。”
源稚生走下車,一直到了女孩的背后,悄悄地把藏在身后的一個盒裝物體放在了她的面前。
女孩將眼前的游戲光碟拿在了手上,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面認真些了一行字,放在源稚生面前。
“原諒你了。”
“跟哥哥回去吧。”源稚生摸了摸女孩的頭,抬頭就看見了街對面看著自己二人的唐子文。
唐子文對著源稚生揮了揮手,就像是在病房里面第一次見到他的那樣的笑容。初升的陽光之下,少年的笑容光彩依舊。
悍馬車上,坐在后面的源稚生看著旁邊睡得正香的唐子文,再看看他身上的破衣爛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倒是副駕駛上的女孩,不停地轉過頭看著頭歪在一邊的唐子文,然后轉過頭在小本子上面寫了一行字。
“歐尼醬,他死了嗎?”
“沒有,他只是睡著了。”源稚生有那么一個瞬間想給她一個肯定的答復。
“那歐尼醬,他是乞丐嗎?”少女接著寫了一句,放在了源稚生眼前。
“不,也不是,他只是不小心劃破了衣服而已。”
一問一答之間,車子悄然停在了一所醫院的前面。
雖然源稚生其實想要將旁邊的這個男孩一腳踹下車,但是自認還是有些風度的他最終還是選擇輕推了一下唐子文。
“嗯?我到了?”唐子文睜開睡眼,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迷迷糊糊地就打開了車門。
源稚生見他下了車,對著守在醫院門口的烏鴉和夜叉招了招手。
“給他做個全面的檢查。”
“老大,他怎么會……”烏鴉大概知道源稚生此行的目的,有些不敢置信。
“不要多問。”源稚生只是揮了揮手,然后關上車門。
一番檢查之后,唐子文獲準休息。
病房里,楚子航躺在病床上,看著手上的書。唐子文突然走了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楚啊,傷到哪兒了?”
楚子航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將書放到一旁。
“這是我的問題,沒想到她還會這個。”唐子文拿起了一旁的橘子,然后又放下。
楚子航抓起了筆和紙,想要在上面寫些什么,唐子文攔住了他,說:“得,別費那勁了,等你好了再說吧。”然后他就躺在了一旁的床上,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楚子航本來想要寫一些寬慰的話,可是看唐子文這個樣,也就放下了紙筆,拿起了書。
窗外,陽光明媚,暴雨后的城市角落,少了一個無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