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是呂布最為儀仗的謀士,也是徐州城中能掌控大局的人物。
他要張遼停手,張遼不得不從。
“軍師,你……”
陳宮擺了擺手,先對著龐統、陳珪見了一禮,之后又對張遼說道:“放他去吧。”
“這,不太好吧。主公那里,怕是沒法交代。”陳宮并沒有呂布的令牌,換句話說,他要私自放走龐統。
陳宮嘆惋一聲,悲聲道:“鳳雛先生與在下雖然政見不合,卻也無罪。哪怕他要借徐州之手,向江東復仇,卻也并不是胡攪蠻纏。張將軍,放他走吧。呂布殺心太重,可你我不同。得饒人處且饒人。”
張遼眉頭緊鎖,頓了片刻,將手中長刀收回腰間,轉身離去了。
三人見狀,全都松了口氣。
龐統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咬牙笑道:“多謝了,陳宮先生,大恩大德,只好來生再報。”
陳宮一聽,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怎么?要等到來生才能報恩?你這輩子呢?這輩子,就打算龜縮起來了?”
龐統默然無語,并未回答。
他心里清楚,陳宮活不過春天。之所以說來生再報,是因為這輩子不會再見面了。
哪怕他以后會再次來到徐州,二人也不會再見面了。
龐統干呵兩聲,轉身對陳珪抬了抬手,笑道:“陳珪先生肯出手相救,在下銘記在心。這段日子,在下想往許都走一趟,兩位,保重。”
陳珪心頭一驚,已然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他去許都,還特意告訴自己,豈不是說……
不等陳珪回答,龐統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徒留二人站在雪地中,駐足觀望。
等到人影漸漸消散,再也看不到時,陳珪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把柄,還被龐統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他若真的去許都,自然無事。可他若是誆騙自己,那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陳珪急忙上馬,對陳宮說道:“我有件事,要對龐士元交代一聲。老弟,恕罪,恕罪。”
隨后,陳珪一騎絕塵,快速追了過去。
哪知追沒多久,龐統正在路邊等著。
二人一見面,他便輕笑著道:“你果然是許都的間諜。”
陳珪大驚失色,只道龐統是和呂布等人設計好的,組了個局,來等自己上鉤。
他急忙向左右看了看,見并無外人,更沒有徐州的兵馬,方才如釋重負的道:“龐老弟何出此言?在下,不過是在許都有幾個朋友。僅此而已。”
龐統嘖嘖出聲,嘆道:“陳先生,你先不用辯解。其實,在下是真心想去許都,可惜沒有門路。陳先生若是肯性格方便,在下感激不盡。”
陳珪思索良久,并不敢正面回答龐統的話,以免他耍詐,要哄騙自己上黨。
想了片刻,陳珪直言道:“你若真去許都,只管去。你若要回頭,怕是進不了徐州的大門。”
龐統呵呵一笑,也已經明白了陳珪的意思。
去許都,可以,他會安排。
回徐州,不行,陳珪就要對自己殺人滅口了……
龐統前往許都的消息,陳珪第一時間告訴了程陽。
程陽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許褚叫到了莊園里,吩咐道:“你帶上自己的人馬,跟我走。咱們去徐州通往許都的官道上,接一個人。”
“接誰?”許褚問道。
“龐統,龐士元。”
許褚大為驚奇,“鳳雛先生?”
程陽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能把龐統接過來,我記你一件功勞。”
程陽的職務是長史,在司空府中,有著很大的話語權。
許褚呵呵笑道:“功不功勞的無所謂,既然是兄弟你吩咐的,那我自然全部照辦。只是,我不知道龐統長什么樣,你知道嗎?”
程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