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還沒談妥,只聽“當”的一聲,門被踹開了。
“不得了的事兒,是什么事兒?”傅清歡遲疑的看著香姨娘,香姨娘則是將目光放在了賬本兒上。
“您仔細看看,便知道了。”
傅清歡簡單翻看了一下賬目,單單看了幾頁,就已經發現了問題。
“這永昌裁縫鋪的布料為何如此貴了?春夏秋冬每個季節要花費五百兩買布料做衣裳?”
傅清歡眉頭緊緊的皺著,繼續往后翻看,問題已經顯而易見了。
“大小姐,不光是裁縫鋪有問題,一些肉食蛋類,還有府中大大小小的用度,都很有問題。”
“這賬本兒,是你和文氏共同掌管的嗎?”
“是也不是,大小姐。”
“何出此言?”
“大小姐,一般這類能從中撈到油水的事,都輪不到我。我也只有過目的份兒。之前的府中每個季節老爺都會給一些銀子,采購完必需品之后就會將剩下的銀子交由老太太,一分不差。可自打老太太生病放權了之后,這些事情也就只有文氏在管了,賬本上的支出倒是能對得上,可這未免有些......有些太多了......”
傅清歡已經大致的知道了這其中事情的原委,試探著香姨娘:“難道香姨娘就沒有從中撈到過什么嗎?”
香姨娘一驚:“萬萬不敢,大小姐,這可是我不敢的呀。”
“那好。我就暫且相信你。只是這賬目的事我并非都懂。不過不難看出的是,這些賬目里的采買都貴得可怕,又剛好沒有絲毫的破綻可尋,賬是對得上的。有的時候越是沒有破綻,那便越是破綻。”
“那......是不是要去和這些固定采買的鋪子交涉一下?”香姨娘問。
“交涉沒用,既然她能將這賬本寫得出來,就已經是萬無一失,蛇鼠一窩了。京城這么大,有些固定的采買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弄不好人心惶惶。”
“可是大小姐,我還是不明白文氏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會便宜那些小販呢?”
“若直接貪了采買剩下的錢,日后要是有人查賬那就完蛋了。但是她和小販商量好,故意提高價格,多出來的錢分給小販一些,這樣一來雖然貪得不多,但卻足夠安穩。即便你現在把賬本放在這里,只有價格不菲的銀子數,難查文氏貪污的證據。即便真的找到了小販說了一通,最后她也只會落個管家無方,不會過日子的名而已。”
“大小姐......那這件事咱們該怎么辦?”
“我這里有一些銀票,加在一起應該是有兩千兩左右。足夠你打點這些人了。傅家是京城大戶人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下一次的采買之前,我希望這些小鋪子都是我的,而文姨娘與這些鋪子之間貪污的銀子最后也會落到我的賬上,就算是不能,也要把這些人都收買,其中需要打點的人,或事兒,如何才能不露破綻,香姨娘應該明白應該在暗中如何做了吧。”
“多謝小姐如此信任我,可......若是......換作是我,斷然不會為了眼前之財而放棄這長遠之利啊。”
“讓他們恐慌的不是金錢,而是生存。在生存面前每個人都是清醒的。若是不答應,你便威脅他拿著哄抬物價的證據去官府,應該沒有人會吃得消的吧。”
傅清歡指點得已經夠多了,至于香姨娘到底能不能開竅,那就全看她自己了。
“是,大小姐。我這就去辦這件事。”
“在事成之前,這件事不要告知任何人,包括父親在內。若沒有確鑿的證據將文氏的罪行抖落出來,就會功虧一簣,你應該明白吧?”
“明白的。”
看樣子,文姨娘還真是貪污了不少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傅清歡并不覺得意外。可這么貪下去,早晚有一天傅家都會被這女人給掏空了。
“我不在這么久,發生了這么多的事兒。無非就是后院沒個主心骨鬧的。老太太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管家的任務以后就交給文氏了,沒什么大事兒,別來煩我!”
此話一出,有人高興有人愁。文姨娘鬼哭狼嚎了這么半天,沒想到天上真的給她掉了餡餅了!
她暗自竊喜,表面裝得沉穩:“老爺,管家的事倒是好說,可是我那女兒還在外未歸,妾身真不放心。”
“那也是我女兒,我怎能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