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柴師爺見著李鐵蛋發愣,急忙喊道:“現在應該怎么辦?”
李鐵蛋叩了叩桌子,卻是不回答,只是看看有些局促不安的王老二,小聲問道:“柴師爺,你覺得王老二這人怎么樣?”
柴師爺被這沒來由的一句話問得一愣,眨眨眼睛問道:“大人,你想用他?”
李鐵蛋點了點頭道:“如今這縣衙里的衙役,大部分都是張縣丞找的,沒有一兩個自已人,很多事情不好辦。”
“我明白了,你等一會,他王老二要是個干凈人,我定替你把他拿下。”
柴師爺說完,走到案旁的桌子邊,拿出一張紙,嘩嘩地寫了一會,把那紙折了,對著王老二道:“王老二,你跟我到后面來一下。”
王老二拱了拱手,“是!柴師爺。”
二人一路出了大堂,來到后面的院子里,清晨的涼風吹來,柴師爺的山爺胡子隨風漂灑,讓王老二想起了自已的養父。
“柴師爺,你叫小人到后面來,是不是昨天小人問的事,大人已經答應了。”
柴師爺正了正身形,面容肅穆地問道:“王老二呀,你昨天說你想跟著大人,那我問你,你為什么想著跟著大人呀?”
王老二見有了苗頭,忙道:“柴師爺,不瞞你說,小人這十八年來,一路從浙江流亡到廣州,再從廣州到廣西,什么樣的官兒沒見過,可從沒見過大人這般寬宏大量的。”
“別的不說,就說昨天我做的那些事,要是換作別的大人,早就找個由頭把我給關起來了,可大人不但沒計較,還當著眾人給我臺階下,昨天晚上還請我喝酒。”
“我王老二眼睛再瞎,也知道這種主子,那是萬里挑一的,一輩子都難遇上一個,要是這種機會都不把握,我王老二這十幾年就是白活了。”
柴師爺摸了摸胡子,他對李鐵蛋這一套處事之法,向來不太滿意,這會王老二的表現,卻讓他有些意外,可臉上卻并沒表現出來,只是慢慢道。
“我家大人,自然是萬中挑一的,要不,就這種地方,誰愿意來?那我問你,你真名為何,籍貫為何?”
王老二急忙道:“柴師爺,我見你也是個好人,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我真名叫王如虎,乃是浙江義烏田心人,還有個哥哥,只是當時我與他失散時才三歲,不記得他的名字了。”
“那你怎么記得你的名字還有籍貫?”
“不瞞柴師爺,當年我和哥哥走散時,身上有一塊鐵牌子,上面都刻著呢。”說著從懷中摸了一個鐵牌子遞了過來,柴師爺接過來一看,上面果然寫著:王如虎,義烏田心幾個字。
“那你后來怎么活下來的?”
“后面我遇上了我養父,是他把我養到十四歲的,只是他老人家心好命不好,被倭寇給殺死了。”說著王老二牙齒咬得緊緊的,頓了半響道。
“這之后,我便一個人四處流浪,尋著機會給養父報仇,后來那倭寇雖被我殺了,可也得罪了他們,沒法再在廣州活下去。”
“只好跟著商隊,來到了北流縣,原本想著就這樣混混就算了,可自從見了大人,我,我又有了奔頭。”
說罷跪了下來,納頭拜道:“柴師爺,只要大人一句話,以后我王老二這條命就是大人的了。”
柴師爺咳嗽一聲,他都沒想到,這王老二還有如此坎坷的身世,不由想起自已來,他也是十八歲跟著李鐵父親李大有的,如今已有三十六個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