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當時也是這么問的,你猜他怎么說的?”
“怎么說的?”
“他說呀,柴師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年頭怪事多了去了,一宗罪行可以兩樣罰,一個娃兒怎么就不能有兩個爸了?”
李鐵蛋聽罷哈哈大笑,“原來,他是暗指我罰他兩次呀!”
柴師爺卻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大人,這王老二都撒野成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要是再這樣下去,他怕是不把你當大人了。”
杜川今天吼得嗓子都有些疼了,也沒怎么說話,聽見這話也笑了起來,“沒看出來,王老二這個狗日的,腦袋瓜子滑著呢,想必黃八女聽了這話,臉上都樂開花了吧?”
柴師爺冷哼哼道:“這倒不假,那黃八女聽了這話,高興得像是撿到金元寶似的,那還會懷疑他是來傳信的,這小子便順勢把竹筒給我了。”
李鐵蛋笑道:“柴師爺這不就是了,要是我像別的大人那般,成天板著個臉,今天這消息要傳出來,不知要費多大的勁呢。”
柴師爺一口氣說了這么話,不由又喝了一口茶,“大人,哎,好吧,看你今天這么高興,就不勸你了,那接下來,咱們應該怎么辦?”
李鐵蛋笑笑道:“有了王老二這個消息,接下來柴師爺你就呆在縣衙里,把北流縣這五年以來,所有失蹤女子的信息整理整理,至于杜捕頭,飯后跟本大人去視察民情。”
二人一聽,起身拱手回道:“是!大人!”
...
寶通錢莊的門頭是五楹大門面,每天辰里,六扇大門像風吹窗板似的嘩嘩啦啦打開,兩門管物品典當、兩門管金銀置換、兩門管銀兩存放。
十幾個小廝,跳蚤似的,上跳下竄,各自忙活,直到午時三刻,門前的人才漸漸少去,他們也樂得個休息,在柜臺上打著盹。
在這巨大門頭的左邊,便是一個小角門,那是進去這座鐵桶大宅的唯一角門,門是用廣西獨有鐵黎木制成,門厚一尺,門下放有滑輪,每次開啟,都須有兩個大漢合力才能推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門,便是分管金銀置換柜臺后屋中的小門,門寬一尺多,僅容一人進去,門板是一塊厚達二寸的鐵板,刀劍難傷。
在這門頭右邊,則是條小巷,高高的院墻,全都是用又黑又大的磚塊砌成,加上灰漿密密勾縫,不要說窗,就連一個孔都沒。
這條小巷平時來往的人不多,放眼望去,也就幾個追逐的頑童,兩三個坐在門口編織竹器的老人,偶爾有一兩個年青人,也都是匆匆而過。
可這一會,卻有兩個戴著斗笠的青年人,久久不愿離去,好像有透視眼一般,盯著高高院墻,看了足足有一刻時間。
“大人,這黃八女修這么高的院墻,也不老天打雷時,直接用雷劈死他。”
“我倒想呢,只是這幾年老天事情太多,管不了他這個王八蛋。杜捕頭我問你,這院墻你能不能徒手爬上去?”
杜川看了看眼前院墻,用目一測,估計比兩個他都高出一頭,墻面也是抹得光滑平整,沒有一點著力的地方,而后面的道路,也就一輛馬車過的地,根本沒法助跑。
“大人,要說是我老杜,想爬這墻,那還是可以的,可你不是說了嗎,里面還有四座塔樓在,就算爬上去,也只能給人當活靶子。”
說著,他臉上一黑,“大人,你該不會讓我從這里翻進去吧?”
李鐵蛋看著杜川認真的樣子,不由笑了一下,“杜捕頭,你知道我最喜歡你這人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