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看著英姑遠去的背影,伸出手在下巴上摸了摸,自言自語地道:“怎么今天大當家怪怪的呢?”
“是呀。”陳奇也把頭湊了過來,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道:“今天英姑有點像個女娃了。”
小玉嘻嘻笑道:“大當家本來就是女娃。陳伯,今天晚上我們不回山上了,就住你們家,你快點回去讓陳嬸給我們做好吃的,我跟大當家換完銀子就回來。”
“好!”陳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小玉急忙跟上了英姑,二人一路往寶通錢莊趕來,這時覃大牛正帶著幾個小廝在收門板,準備打烊了,小玉忙喊道。
“這位小哥,請等一等,我家公子要典當些物品。”
覃大牛抬頭來看,見著小玉身穿一溜波藍色凍布長裙,頭上戴著銀面墜花苗人頭飾,即有苗人的神秘,又有漢人的婉約,外加一點俏皮,心中頓生色意,調戲道。
“這位姑娘,你家公子不會是要典當你吧?”
小玉倒也不火,用眼睛掃了一遍覃大牛,見他五短身材,一雙鼠眼東西亂瞟,下巴上留著一撮小胡子,活像只兩條腿走路的老鼠,于是唱起了童謠。
“小老鼠,爬燈盞,偷喝油,下不來。”
覃大牛腦海里不禁浮現一幅畫面,一只小老鼠掛在燈盞上,上不上能上,下不能下,十分尷尬,知道小玉在罵他,忙擺了擺手道。
“店里沒銀子了,二位還是去別家吧。”
英姑打了小玉的頭一下,用有些嘶啞的聲音道:“這位小哥,我這丫頭黃口扯慣了,你別介意。我們是從廣東那邊來的,準備北上回中都,沒想著路上遇著了山賊,銀子細軟都被劫了,就剩一個祖傳的玉佩,想換點銀兩上路。”
說罷,英姑把自已那塊玉佩摸了出來,覃大牛瞟了一眼,只見那玉脂如膩油,通體泛光,浮雕著一只黃色下山大虎,吡牙裂嘴,威武之極。
覃大牛跟了黃天賜三年,見了不少好東西,加上他聰明好學,對于這玉器還是有一定鑒賞水平的,眼睛里不禁放出一道光來。
“喲,這是西域來的吧,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英姑柳眉一揚,將那玉攤在手中,“你說呢?”
覃大牛細細看了看,嘖嘖稱奇道:“這沁色這雕工,在大明難得一見,怕是西域進貢的貢品吧?”
英姑點了點頭,“正是,就這玉你在整個兩廣,都找不出第二塊來,要不是我急著趕路,你這輩子都不一定見得著。”
覃大牛忙道:“公子說的極是,這玉的確是件稀罕物件。小的斗膽一問,公子把這玉當了,還回來贖不?我們這里可只有三個月的限喲。”
英姑搖了搖頭,“郁林州這塊地面太亂了,換了銀子,我們馬上就找兩匹快馬往梧州府趕,稍作停留便直奔中都,這玉雖是不錯,可本公子的命更重要,就不來贖了。”
覃大牛怔了一會,心中不禁暗喜:“兩個白癡,就你們這細皮嫩肉的,怕是連勾漏山都過不了,還往中都走呢。”
口里卻問道:“那公子準備當幾兩銀子呢?”
小玉聽了這話,挺身上前,一把將那玉佩搶在手中,“公子,走,咱們不當了。這有眼無珠的家伙,也太欺負人了,這可是宮里出來的物件,怎么就作賤成這個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