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齊三攀著唐師爺的肩道:“你就別提這事了,俺來是替夫人給咱家老爺傳話的?”
“傳話?”唐師爺一聽這話,不禁有些驚訝,“夫人十七歲便跟著大人,如今已是三十個年頭了,老夫老妻的,還要你來傳話?齊大花子,你不會又在這亂日白吧?”
齊三把手一松,“黑,老唐,俺們也算是一起喝過花酒,一起歷過生死的好兄弟了,俺騙你做甚?昨兒夫人跟老爺吵架了。”
“啥?”唐師爺一聽這話,如被雷電了一般,要不是頭上帶著一頂四四方方,內墻高外墻低的東坡帽,怕是頭發都被炸立起來了。
“我跟了大人這么多年,大人夫婦二人,連重話都沒說過,昨兒怎么吵架了?”
“嘿!”齊三咂了咂嘴,“莫說是你,就是俺昨兒聽了,也是不相信,心中一時好奇,便摸到墻角聽了一會。原來夫人想讓老爺派個差給郁林州的鄺大人,讓他幫忙找一下表小姐。”
“俺家老爺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那是包大人帶鐵面具,鐵上加鐵呀,那能愿意,夫人膝下無兒無女,把兩個表小姐當成親生的一般,那能愿意,便為這事跟老爺吵了起來。”
“難不怪。”唐師爺一聽這話,好似明白了什么,摸了摸胡子,“我就說大人怎么會一會發火,一會又同意了,原來是夫人的原因。那他們是怎么吵的?”
齊三一聽這話,急忙看了看四周,見著沒人,才悄悄在唐師爺耳邊道:“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俺也沒聽出個什么名堂來,不過俺聽到了一件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唐師爺忙點了點頭,“齊大花子,你就放心吧,老唐我就是青樓里的婊子,下面不緊上面緊,保證不透一個字出去。”
齊三這才道:“原來當年表老爺被下冤獄,二表小姐寫信求過俺家老爺,讓他在皇上面前替表老爺求情,因表老爺這罪是上面壓下來的,老爺便給拒絕了。”
“后來表老爺死了,二表小姐便因為這事,對老爺耿耿于懷,發誓連死都不會見他這個姑父一眼,為了這事,夫人昨兒還把老爺數落了一通。”
唐師爺一聽,更是震驚無比,忙問:“夫人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在老爺面前,連大氣不敢出,竟還有這事?”
齊三看看周圍道:“俺騙你做甚?今兒一大早,夫人便把我們這些個管家丫鬟,大的小的,都一股腦兒帶到了光孝寺,弄得老爺早飯還是吃得老夫人做的呼啦湯呢。”
“這都還不算,這一會夫人還讓俺帶信給老爺,要是老爺還是不答應,今天中午他要么就去喝呼啦湯,要么就去酒樓吃。”
說到這里,齊三臉上一陣為難,“老唐,你說現在老爺夫人都在氣頭上,俺一個做下人的,這事叫我怎么辦呀?”
唐師爺呵呵一笑,“齊大花子,今天你怕是要出血了。”
“為何?”
唐師爺嘿嘿一笑,“這事老唐我已經替你解決了,就在剛才,我也就這事勸了大人,大人雖然沒同意讓鄺大人去找,卻把這事給了北流縣知縣李鐵。”
“啊?”齊三一聽這話,臉上愁云頓消,“那這么說,我還真應該請你吃一頓呢,正好今天晚上,俺表兄的東家,請俺到醉江曉月樓吃飯,俺把你捎上就行了。”
“表兄?”唐師爺一聽這話,不禁又是一奇,“你齊大花子不是山東人嗎,怎么會在這兒有個表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