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生得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那胖人年齡稍大,嘴角處長一黑痣,正在四下里亂瞧;那瘦人一副精干模樣,目不斜視,端著架子不肯上樓。
陳算盤料定他便是齊三,也不要劉二狗引見,急忙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拱著手道:“這位可是齊爺?”
應槚家風甚嚴,平常齊三來這種地方,都像是做賊一般,可那些個不懂事的富紳豪富,巴不得全城人都知道他來赴宴,往往會大喝一聲:這位可是總督府上的齊大管家呀?
弄得全酒樓的人知道不說,還讓他不得不好心提醒一句,不可張揚,可如此一來,又讓他感覺比別人低了一頭,是以他最討厭這種打招呼的方式。
今兒聽見陳算盤叫這一聲不低不高,不輕不重的齊爺,頓感非常受用,當下便把他當成了個人物來看,笑道:“正是!請問這位是?”
劉二狗就跟在劉算盤身后,聽此一問,忙上前道:“表兄,這位就是表弟的主子,陳大掌柜的。”
齊三上下打量一番劉二狗,見他今天也穿了一身人模狗樣的行頭,瞇著眼道:“二狗呀,你運氣不差,跟了一個好主子。”
“表哥,那能與你比呀,你可是—。”劉二狗正想說出齊三的真實身份,卻聽陳算盤突然插話道:“齊爺,小人已經在上面略備薄酒,還請上面說話。”
那語氣說出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劉二狗的跟班呢,可這看在齊三的眼中,頓覺這陳盤算會做事做人,也不再擺架子,拉著衣角走了上去。
只見這醉江曉月樓,依江而建,半邊懸空,半邊坐實,剛上二樓,便有一股涼風吹來,止汗爽膚,安肝潤肺。
又見遠處江面之上,長帆揚空,小船悠行,波光潾潾,落日余暉灑滿水面長空,水天一線,煞時壯觀,齊三贊道:“沒曾想這醉江曉月樓,雖無望江樓那般名氣,卻得這一股清風,占這一方如畫山水呀。”
陳算盤見縫插針地道:“齊爺,小人與這醉江曉月樓的吳掌柜有些交情,要是齊爺看得上,以后盡管來這里望江飲酒,一切費用全免。”
自從齊三當了總督府的大總管之后,巴結他的人著實不少,可他們都是真金白銀,雖是養眼,卻不太見得人,特別是他的主子應槚。
而這陳算盤送的這禮,雖不養眼,但卻養心,喜得他眼睛一亮,又感這陳算盤與眾不同,笑道:“那就謝過齊大掌柜的了。”
陳算盤心中雖覺得齊三這人太過不客氣,口中卻道:“齊爺能來,是他醉江曉月樓的福份,是我應該替吳掌柜謝謝齊爺才對。”
說著他又展了展手,把齊三和唐師爺往里面請,劉二狗這次總算知趣地站在了外面,三人才剛坐定,便見著三個穿著僧衣,頭戴僧帽的姑子走了進來。
齊三平時雖聽說過這種人,可今日猛地一見,仍不免好奇心癢,借著低頭喝茶那會,兩只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她們脧去。
只見這三人,一人瓜子臉高鼻梁,生得模樣可人,清純如水;一人面頰若杏,生得嬌滴滴懶洋洋,胸前顫巍巍的兩團,感覺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剩下一個則是大眼柳眉,臉上光得像玉一般,有一種圣潔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