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麻子為活一條狗命,先是大大方方承認了與李鐵蛋立約之事,可這個中緣由,卻是換了個說法,他對黃金彪說:“勾漏王,小人之所以和李鐵立約,完全是為了山寨好呀。”
雖然黃金彪當年自稱過勾漏王,可后來一個江湖命士說這名號天大,在他成勢之前,還不適合,他心中雖想著,卻再也沒有稱過。
今兒猛地一聽劉大麻子這么稱他,他心中不禁一動,感覺非常受用,摸了摸手邊的虎紋皮椅,笑問:“此話怎講?”
劉大麻子看看鷹鼻黃眉,雙目炯炯地黃金彪道:“勾漏王,小人斗膽問一句,憑勾漏王你這般武功蓋世,天下無敵,從那百丈高山崖上跳下去,能不能活條命。”
黃金彪冷笑一聲:“當然不能。所以本王根本不信你見的那人就是知縣李鐵,要不然你只廢狗這會,早已成他娘的死狗了。”
劉大麻子見著這黃金彪變臉就像是變天一般,心中不由打了咯噔,可為了活命,他還是壯了壯膽子,堅持著自已的觀點,說道。
“勾漏王,就算是小人有眼無珠,認不清那李鐵,可他手下的柴老頭,跟了他幾十年,還能認錯?還有那姓杜的川人,也跟了他幾個月,怎么會認錯?”
黃金彪昨兒已經聽趙歡把李鐵蛋的容貌講了一遍,那時他聽了只是好奇,這會見著劉大麻子這般肯定,心中不禁嘀咕道:莫非這李鐵真的沒死?
口中卻笑道:“保不齊是這兩個奸人,聽著李鐵已死,沒了靠山,便找了一個長得像的人,來冒充那李鐵呢。”
劉大麻子索腦搜心,想了一會,壯著膽子道:“勾漏王,若真是有這等容易事,你老人家何不把這新上任的知州大人給辦了,來冒充他呢?”
“大膽!”黃金彪倒是想這樣,可他又沒這個命,氣得大吼一聲,“你小子真以為手底下有幾個人,本王就不敢拿你怎么樣了是吧?”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想說,冒充朝廷命官,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死的遠比我們這些人慘,柴師爺那老兒又不傻,怎么會胡亂讓人當主子呢?又再說了,這天下那有那么巧的事,這真李鐵死了,假李鐵就出現了。”
黃金彪一聽,摸了摸虎皮護手,本想趁機要了劉大麻子的命,轉念一想,李鐵蛋已跑,殺他也是無用,還不如來個順水推,便道:“那依你只廢狗所言,這知縣李鐵是真沒死了,可這與勾漏山的安危有何關系?”
“幸好,這只廢狗信了老子的話,要不然今天斷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劉大麻子在心中暗暗叫了一聲,口中卻道:“大王,你想呀,我勾漏山之所以有今天的勢力,除了大王的英明領導,還靠的是什么?”
“當然是靠的老子這把刀。”黃金彪在心中這么說了一句,可見著在場的幾個當家的都看著他,他倒沒把這話說出口,而是拱手向天道。
“我們這些江湖上混飯吃的,天天提著腦袋辦事,一信的就是關二爺,二信的就是山神爺,咱們能有今天,當然靠的是這二位神仙了。”
劉大麻子見眾人點了點頭,又道:“大王,各位哥哥,正是這個理。你們想想,那李鐵從那么高的山上摔下去,都沒有死,要不是山神爺爺保佑,他那能有活下來?”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把他給殺了,豈不是犯了山神爺爺的忌諱?到時他老人家怪罪下來,那還得了?”
廣西苗僮等族人,普遍信奉山神,聽了這話,莫說是幾個當家的,就算是幾個侍衛端茶的,也是點頭不已,暗稱劉大麻子想得遠。
黃金彪雖然覺得這話根本就是放屁,除了臭一點用處都沒,可他之所以能把眾人聚在一起,也是借著這屁味才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