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玉!”白展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桌邊的酒壇被這力道一碰,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瞬間碎裂成幾片,“你,你怎么不早說!”
“我—。”
“好啦,不必多說!這少寨主對漢人本就有偏見,加上他對大當家的有意思—。”他說著頓了一下,“這一次,來的又是,又是李大人,怕是晚了要出大事。你快去演武坪場告訴家父,讓他們召集兄弟們去上寨,我換件衣服就來。”
“嗯!”
小玉咬著嘴唇,乖巧的點了點頭,急忙大步出了屋外,一路沿著山路往下,匆匆往寨子外的演武場而來。
這演武場原本是個礦場,在千年以前,這里曾是漢朝最大的銅礦場之一,每天都有數百人往來其中,將無數的青銅劍、銅酒杯、銅鼓、銅鐘、銅燈等銅器運往大漢南越國的各個地方。
千年之后,這里雖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可這又寬又平的石場,卻成了練兵演武的最佳地方。
遠遠望去,三百多個赤膊拿槍的男子,像是一個個銅人,隨著一聲聲高亢而洪亮的喊聲,重復著簡單卻有力的刺、挑、撥三個動作,為這片平靜的幽谷,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小玉心中有事,也不敢耽擱,到了演武場,立即將八個中年人叫到了一旁,這八個人都是軍門出生,長期的征戰,讓他們對于危機的判斷,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敏銳。
是以當小玉單獨把他們叫到一邊時,八個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預感到有事發生,他們相互看了看,一個長著大胡子,鼻梁像刀一般的中年人首先開了口。
“小玉姑娘,平時這個時候,你都不知跑到哪里去野了呢,今天跑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玉忙道:“白四叔,大當家的出事了。”
“不可能!”白四叔回答的十分肯定,“大當家的向來小心謹慎,何況又在這苗寨里,她能出什么事?小玉—”
他說著一笑,布滿溝壑的臉龐,呈現出狡黠的慈祥,“是不是你個小丫頭又惹什么事了,想要我們幾個老骨頭出面幫你解決?”
其他幾人聽了呵呵一笑,“小玉,有什么事你就直說,不用冒用大當家的名義,我們幾個老骨頭也照樣幫你。”
小玉羞的面頰緋紅,嬌聲說道:“白四叔,這次真不是小玉我惹事了。是,是李大人被少寨主抓了,大當家的去救他了。”
白四叔眼睛微微一瞇,眼角蹙起兩道密而粗的魚尾紋,直直的看著小玉道:“李大人?他怎么會來這里?”
一句話把眾人心中的疑惑和擔心勾了出來,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小玉道:“是呀小玉,這李鐵好好的縣城不呆,跑到這里來做什么?他該不會來剿滅咱們吧?”
“這-”小玉能明顯感覺到白四叔目光中的緊張和警惕,轉臉看看其他幾人,見他們也是面皮緊繃,一改平時的慈祥之態,立即意識事情的嚴峻性,忙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又加了一句。
“各位叔叔,你們放心。我跟蹤了這李鐵很多天,發現他這人雖是悶了一點,可還算講義氣,定然不會前來剿滅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