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做法,蕭文明在內心里并不贊同,但是他也并不是那種完全不知好歹的人。
毅親王這種身份的人,專程寫信給自己一個六品的蕭千戶——而且還是候補的——這種態度本身,就說明毅親王對自己的重視。
并且看書信的內容和口氣,并沒有多少責備的意思,而是循循善誘地囑咐蕭文明,要他今后要多注意這些細節。
就連謀士溫伯明也說:“蕭兄今后行事要多加小心。既然毅親王都知道了我們的所作所為,那京城里其他的親王、大人一樣會知道。甚至就連皇上那邊也會有耳聞的。”
溫伯明這話,毫無疑問地給蕭文明提了一個醒。
他知道,中國上下五千年那么多的王朝,雖然制度上大同小異,但在政治空氣的寬松嚴謹方面卻大不相同。
比如唐、宋兩朝就略微寬松一些,而明、清兩朝就更加嚴格一些。
甚至在同一個朝代,遇到不同皇帝掌權的時候,朝廷內外的風氣都會大相徑庭。
有時候碰到精神分裂一點的皇帝,搞不好今天一個樣、明天一個樣,讓下面的臣子完全摸不到頭腦,稀里糊涂就丟官罷職了,甚至掉了腦袋都是有的。
蕭文明對于自己所在的這個大齊朝,特別是政治中樞是怎樣的一個情況,還并沒有什么直觀的概念,特別是對于當今皇帝的性格和處事,更是完全沒有印象——也不知這位剛剛在野驢嶺一戰輸光了大齊朝半個家底的皇帝,會是勵精圖治的唐太宗,還是急躁無措的崇禎帝……
但是蕭文明既然是要想在這個大齊朝做大做強的,該要了解的事情還是要了解的,該要講的規矩也多少是要去講的。
因此他下一步要做的工作,就變得嚴謹小心了許多。
自從公開處決了,十一名被俘的倭寇以后,他便專程叫溫伯明代筆寫了一封書信,連同臨海縣令湯光耀一道署名,送到蘇州知府桑淳元那里去,讓他定奪:還剩下的這些倭寇應當,接下來應當如何處置。
但是遞送這份書信的時候,蕭文明卻是一改常態,但是并沒有執行得雷厲風行,而是不急不緩,特意命令送信之人:不用著急趕路,一來一回走得越慢越好、越穩越好,一路上該吃吃、該睡睡、該喝喝、該玩玩,反正一切開銷都有蕭文明報銷,最好把從臨海縣到蘇州府的這百八十里地,走出周游全國的氣勢來……
這么做,不用說,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并且還給拖延時間留下了一個極好的理由:我不是已經在送信了嗎?走得慢了一點,那是江南的官道年久失修,朝廷也應該撥款整修了……
而這點強行拖延出來的時間,蕭文明是用來辦一件大事的,就是要同富山吉秀討論通商的事宜。
在東山島的時候,富山吉秀就曾經透露過:自己來到中原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促成倭國和大齊朝的通商。
當時蕭文明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同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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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其中另一個頭目本莊寧次——的廝殺之中,根本就沒把富山吉秀的提議當一回事。
況且在那個情況下,蕭文明就是當了一回事兒了,也沒法進行詳細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