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你為何在這里?還穿著宮女的衣服?”轎輦緩然停下,皇帝也從轎輦上走了下來。
皇帝扶住陸寬寬,面帶愧疚,心中卻是不信她的。
其一,他從不是喝酒之后會斷片的人,但他依舊沒有莫妃侍寢的印象。其二,現在莫妃身邊那個太監,他還記得,昨夜就是那太監將莫妃送來的。其三,他今早起來就發現了身體的異樣,應是有人給他下過藥了。
這一切的一切,很難不讓他去聯想,去猜測。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得到解藥。
“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叛黨。”皇帝柔聲細語,儼然一副深情夫君的模樣。
陸寬寬甩開皇帝的手,惡狠狠道:“老娘就是叛黨,你別碰我。”
剛剛皇帝拿箭射她的時候,離她已經不遠了,她不信這狗皇帝沒看清她是誰。
皇帝聞言,臉色果然大變。
“解藥呢?”他不裝了。
一旁的沈賀鯉看得起勁。這一個個的,真真都是變臉天師。
“沒有解藥。”陸寬寬折斷心口處的利箭,唇色煞白。“狗皇帝,你就接受現實吧。終生不舉,斷子絕孫。”
“你!”皇帝抬手,一巴掌正要打下去,就被一旁的高止給扼住了手腕。
皇帝面上無光,便甩了高止的手,下令道:“三名叛黨,殺無赦。”
不給解藥就不給吧,他是當今天子,宮中能人異士甚多,還怕制不出解藥?
陸寬寬站定,身體緊繃,進入了戰備狀態。
可親衛軍們竟沒有如想象中的那般執劍而來。他們站在原地,眼神渙散,像是中了邪一樣。
“給我殺!”皇帝見他們沒動靜,便又喊了一遍。
仍舊沒有親衛軍上前挑起斗戰。
“是我們來了。”一個小宮女笑吟吟地出現在陸寬寬面前。
竟是與陸寬寬分散許久的柳若梅。
“你怎么還沒走?”陸寬寬本以為柳若梅在王黎的幫助下,昨晚就逃出宮去了。
“我跟將軍怕你們出不去,便在那邊等待許久了,怪我困倦,竟多睡了許多時辰,讓妖娘娘您陷入險境了。”柳若梅自責道。
陸寬寬眉尖半挑。
“萬法通靈。”陸寬寬輕點額間。
幾百戰死的將士上了親衛軍的身,余下的那些皆站在親衛軍身后,烏烏泱泱的,比陸寬寬昨晚看見的還要盛大壯觀。
高止拿出盛業明心鑒,陸寬寬眼光所至之處,他皆看了個遍。
三千將士,英姿勃發,見之,如入黃沙戰場,氣血翻涌,心潮澎湃。
“怎么回事?你們都給朕上啊!”皇帝見這情形不對,驀然慌亂了起來。
被附了身的親衛軍們皆丟下了武器,神容慘淡地站在皇帝面前,渙散之眼神緩緩變得幽怨。
皇帝從未見過這等詭異的畫面。
王黎從親衛軍的身體中抽出,化作一股黑煙朝皇帝飛了去。
皇帝眼前昏暗,又如濃墨入水,緩緩蕩開,光線散入他的眼中,十分刺眼,他便只能暫且將眼睛閉了起來。
待他再睜眼時,已然入了那黃沙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