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金昭燕在定遠山莊西邊客房悠悠轉醒。
小丫鬟在床邊打著瞌睡,金昭燕定定的看著房梁,眼角落下一滴淚來。
她是真的失了清白了。
為什么要讓她知道這一切呢?如果她什么都不記得就好了。
折辱,恐懼,惡心......萬般如噩夢般的感覺圍繞著她,她如今只想剝掉自己身上這副皮。金昭燕狠狠咬著自己的嘴唇,生生咬出幾絲血跡來。
小丫鬟被涼夜凍醒,噗地打了個噴嚏。
“小姐!你醒了啊,怎么還哭了呢?可是做噩夢了?”這小丫鬟先前被黑貓精所傷,昏睡了好幾天,沒想到一睜眼就得到了小姐出事的消息,現下心里是愧疚難當,只想好好守著小姐。
金昭燕拭去眼角淚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無妨。”
那樣的事,她該怎樣同別人說呢?她已然為殘花敗柳之軀,家中父母若是知曉了,必定也以她為恥。
而胡棕亭......現在應該已經從胡府眾人口中得知這件事了吧。
他聽聞之后,應該不會再同她示好了。他二人婚約,怕就此作廢了。
“咚咚——”有小廝敲門。“金小姐可醒了?外面有一位胡公子求見。”
金昭燕眸光一閃,心中竟平添出幾分肖想來。
“胡棕亭胡公子?”小丫鬟能想到的胡公子便只有這位未來姑爺,她看向金昭燕,問道:“小姐你可見他?”
金昭燕掙扎著起身,輕啟蒼白薄唇:“見吧。”
小丫鬟扶起金昭燕,為她梳洗。
“也不知這位胡公子半夜來找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小丫鬟嘀咕道。
“他白日忙著生意,只有晚上才得空。”金昭燕說道。
金昭燕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白日發生了那么大的事兒,胡家人回去后,不可能不將胡棕亭叫回來。
梳洗罷,小丫鬟扶著金昭燕同那來通報的小廝去了前院。
胡棕亭立于湖畔,月下明暉傾灑,竟讓這寒夜又平添了幾分涼意。
“胡公子。”金昭燕走到胡棕亭面前,盈盈福身。
“金小姐。”胡棕亭亦是拱手作揖。
胡棕亭看向金昭燕身旁的小丫鬟,面上有些為難。
“夢兒,你先下去吧。”金昭燕遣下小丫鬟。
小丫鬟抬頭看了看金昭燕和胡棕亭,總覺得只留他二人有些不好,卻又覺得這不是她一個下人該說的話,終究便還是欲言又止了。
小丫鬟欠身而去,終還是只留下了他二人。
“你這么晚來找我......”金昭燕低頭輕聲問他。
“我求你救救我們胡家。”胡棕亭并未等金昭燕說完,便跪了下來。
金昭燕一驚,臉色霎時僵硬。
“我?救救你們胡家?”金昭燕雙手顫抖,“我一介小女子,何德何能啊。”
胡夫人害她失了清白,她心中怨氣聚集,難以疏解,且不說她沒有能力救胡家,就是她有能力,她也是不想管這件事兒的。她非圣賢,不想背負那些。
“我聽聞定遠山莊有一位高道長,還有一位天賦異稟的姑娘。他們都是能人異士,你可否......”胡棕亭抬眸,一臉期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