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寬寬見沈賀鯉并不知曉高止再入陰陽境的具體實情,便也不再費力逼問。
“你去收拾一下吧,我們明日便離開這里。”陸寬寬沉聲,淡淡對沈賀鯉說道。
“明天就離開?”沈賀鯉看了眼一旁的邱旗,面上流露出些許不舍之神情。
邱旗微微低下頭,不吵也不鬧。
娘親早就教過他,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會離開他的人。一切皆為常法,無需執念于心。
“怎么,你還在這兒玩上癮了?你不要你娘子了?”陸寬寬刺激他道。
“你才不要娘子了呢!你不要高止了,我都不會不要佑容。”當日他面上生出獸皮,佑容將他抱在懷里說不離不棄的情景猶在眼前。
沈賀鯉想到這里,心下平白又添出幾分愁緒。陸寬寬總是有辦法讓他一瞬間蔫成黃花菜。
“我的桂花糖都給你。”陸威風也鮮少地露出了不開心的樣子。他將自己身上藏的桂花糖盡數掏出,全部放到了邱旗的手中。“等我們救回鄧姐姐,我們再回來跟你一起玩。”
“好。”邱旗揚起頭,朝陸威風笑笑,手中卻只留了一顆桂花糖,其余的竟是全部都還給了陸威風。
一夜過后,日頭照常升起。
他們又踏上了新的征程。
他們一路向西,出了密林,陸寬寬施法懸于地面,一絲泥土都未沾到鞋上。可高止與沈賀鯉,一個執拗,一個廢材,雙雙將鞋子行成了泥塑的。
他們行到城郊時,路才微微好走了些。
“哈哈哈哈~”被高止抱在懷中的陸威風低頭‘嘲笑’高止的‘泥塑’鞋子。他自是沒什么惡意,只是覺得好玩。
前方為‘四仿縣’,地處東西要道,眾人都是第一回走到這地界來。
“四仿縣?”沈賀鯉照著前方界碑念出了這邊的名字。“也不知是繁華之所,還是窮山惡水之地啊。”
沈賀鯉早年也去過不少地方,這些地方,有繁華之鄉,也有僻壤之山,他卻偏愛繁華之所。
先人說的‘窮山惡水出刁民’不是沒有道理,人若是連飯都吃不飽,又怎會顧及禮義廉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陸寬寬輕甩了甩衣袖,大步踏入了四仿縣。
此縣房屋低矮,其中百姓多身著麻衣,鮮少穿著華服。
“看來......不是什么能找到樂子的地方啊。”沈賀鯉有些失落。他是不怎么喜歡跟這些地方中的百姓搭話的。“不會連客棧都沒有吧?”
“也許是吧。”高止四處張望,確定這里沒什么正經客棧。
“那兒不是有一所嗎?”陸寬寬指了指不遠處的矮房,那房前糊了一張茅紙,上書‘四仿客棧’四字。
“不注意看,還真看不到啊。”沈賀鯉輕挑眉頭,僵硬一笑。這客棧,莫不是黑店吧?
“快。”突有一隊捕快速然而來,臉上皆是嚴肅神情。
這一隊人馬約莫十來人,皆執著刀劍跑進了客棧里。
“看來這客棧是犯事兒了啊。必然是個黑店沒錯了。”沈賀鯉一邊說一邊點頭,對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
“怎么回事兒?四仿客棧中為什么會有尸體?”一身著官服的年輕男子攜一幕僚,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