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曾修行,不,哪怕是他的師兄弟尚在人間......
“呵。”陸寬寬冷笑一聲。
高止知道,她這回是真有些生氣了。
陸寬寬也不知自己在氣些什么,畢竟她從頭至尾想要的不過都是高止的皮囊,其他的,她并不在意。
“不怪你,你也是被那紅毛蛇的妖氣所擾。”陸寬寬恢復如常神色,輕笑道:“高道長你且還需修行啊。”
陸寬寬轉身欲離。
高止突然握住了陸寬寬的手。
“你給我一些時間。”高止低著頭,費盡了所有勇氣,才沉悶出這么一句話來。
“好啊,反正我威銘山妖娘娘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陸寬寬微微側過臉來,面上帶了些嘲弄的笑容。“我且看高道長,如何兩全。”
高止聞言微怔,手下無力。
陸寬寬抽回自己的手,恍惚離去了。陸寬寬回了高止房間,臥在榻上,睡得清香。
她知道,那小道今夜,定沒有膽子再回來。
陸寬寬走后,高止沉坐在地,失神許久,心亂如麻。
一恍惚,竟坐到了天亮。
他要追尋的道,他要成為的仙,原都不是他的本意。他每每行事,心間卻不自覺的抗拒,總要以苦修的痛苦來時時警醒自己不能忘記此前一切,他背負的也不只是自己的修行。這樣的他,真的可以得道成仙嗎?
“高道長,大清早的,你坐在這里干什么?”楊捕頭推開后門,身后跟著三兩小捕押著一個婦人,見高止坐在地上,也不知是在干什么,便出聲詢問。
高止恍若回神,看向楊捕頭,也不知該答些什么,便轉而問他:“楊捕頭這么早來縣衙是要干什么?”
“你可還記得四仿客棧在枯井下發現的白骨尸身?”楊捕頭說道。“趙大人得了些線索,讓我去查,現如今有了些進展,我便將人證給帶了回來。”
高止聞言,緩然站起,看向了楊捕頭身后那個瘦弱的婦人。
“高道長若是無事,可跟我一道去找大人。”楊捕頭見高止對這件事情好像有點興趣,便邀請他一起去找趙應豐。
“縣衙的事,我等草民不敢造次。”高止微微低頭,眉間也不知染了些什么愁緒。
楊捕頭見他情緒低落,便出聲說道:“四仿縣紅毛蛇之難得高道長紓解,趙大人屢屢贊您有些真本事,您跟著去看看,想必也沒有人會說什么,只當您是發了善心,去幫趙大人查案便是了。”
高止沉聲,見楊捕頭態度堅決,便點了點頭,同他一起去審訊室了。
楊捕頭將那婦人帶到審訊室,而后差人去叫來了趙應豐。
趙應豐聽說四仿客棧拋尸案有了新線索,便高高興興地來了。
高止見趙應豐到來,朝他拱手作揖。
趙應豐倒是不好奇高止為何在這里,只恭恭敬敬地又回了個禮去。想來,楊捕頭剛剛差人時,已跟他說過高止在此的事情了。
“你就是李氏玲燕?”趙應豐轉身面向審訊室中的婦人,出聲問道。
“大人,是我。”李氏低著頭,似乎有些害怕。
趙應豐輕咳了兩聲,想來是他過于嚴肅,嚇到人家了。
“你莫怕,今日召你來不過就是問你幾個問題。你看,不也沒有捆著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