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卜麟子聞之,竟真勃然大怒。“你將我挫骨揚灰,說你此世絕不會看上肉骨凡胎,到最后,竟......”
“與你何干。”陸寬寬催動周身力量,打向卜麟子,雙足卻還是立于原地。
卜麟子霎時就被打成了一灘水,可恍惚間卻又重新凝固。
“你現在殺不了我的。哈哈哈!”卜麟子翩身重回四方緣中央,重新變回了泉水瀑布。其后再沒了聲響。那瀑布卻再無靈氣,仿若只是尋常泉水罷了。
陸寬寬無奈搖頭,她現在殺不了你,那你跑了干什么?
“那個卜麟子......”高止輕聲柔語,想要問些什么,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陸寬寬會意,只答他道:“一朵爛桃花罷了。”
高止微微點頭,而后緩步走向泉水瀑布,此時,這瀑布已然成了紅色血水傾流而下,陰森可怖。池中的鯉魚也都變成了長滿青苔的骯臟石頭,而這瀑布旁邊,仍立著一副牌匾,上書‘池淺魚兒戲,清泉濯汝心’。
“血。為什么會這么多血?”高止凝眉不解。“池淺魚兒戲,清泉濯汝心。又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將心挖出來,于‘清泉’之中洗滌嗎?”
“咚——”四方緣的大門恍惚打開,陸寬寬與高止皆是一驚,雙雙朝門外看去。
沈賀鯉手執著竹蜻蜓,緩步走了進來。月光溜進門里,傾灑在沈賀鯉的背后,使得他的面龐堆滿陰影,陸寬寬和高止皆看不清他的神色。
“小師叔?你怎么來了?”高止快步上前去問道。
可沈賀鯉并不理他,只顧自朝著血水瀑布走去。
“他中邪了。”陸寬寬說道。
高止低頭,正瞧見沈賀鯉手上抓著的竹蜻蜓。這竹蜻蜓是今日白天在四方緣買的,難道沈賀鯉中邪就跟這只竹蜻蜓有關?
可是陸威風呢?小威風今天也拿了四方緣的竹蜻蜓啊,就是他自己,今日也買了一柄珠釵,怎么他二人就沒事兒呢?
沈賀鯉眼神空洞地走到血水瀑布之前,咚然跪地,而后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說得卻都是些聽不懂的碎話。
陸寬寬和高止并不敢隨意叫醒他,只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沈賀鯉念叨了一陣之后,朝著血水瀑布磕了個頭,而后竟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匕首來。
他抽出光亮亮的刀身,使那刀尖對準了自己,而后放下另一只手中的竹蜻蜓,用雙手緊握住了刀柄,直直地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這可使不得!”高止立即上前抓住了沈賀鯉的雙手,阻止了他的自殘。
“噗~”沈賀鯉突然驚醒,大口地吐出一口黑血來,濺了高止一身。“咳咳咳~”
沈賀鯉恍若回神,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刀尖,又看了眼自己眼前的高止,霎時一臉茫然。
“發生什么事兒了?”沈賀鯉踉蹌從地上爬起。
高止見他清醒,便放開了自己的手。
沈賀鯉瞥了眼自己手上攢著的匕首,又驚又嚇,十分嫌棄地將她扔到了地上。
“是我們該問你發生什么事兒了才對。你大半夜的,來四方緣干什么?”陸寬寬抱著雙臂,一臉狐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