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賀鯉低頭看著暗夜中微微泛黃的草尖,心中猶如狂泉涌動,血脈膨脹,全身生痛。
他腰間竹蜻蜓緩緩飛起,停于他眼前。
“你想要力量嗎?”夜空之中傳來一個詭異的聲音,而這個聲音竟是來源于他自己。
“想,想要。”他想再見佑容一面,噢不,他想再見她千千萬萬面。
“跟我走,我帶給你不竭的力量。”
沈賀鯉眼前頓時灰蒙蒙的一片,只知道提起步子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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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寬寬和高止聽完沈賀鯉的講述之后,面露不悅。
“所以,你的陰陽秘術是哪兒來的?不會是威風教你的吧?”陸寬寬凝眸,質問他道。
“不然我還能求助誰?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愿意告訴我,你們可以看見佑容。”沈賀鯉說著說著倒是來了脾氣,竟是與往常在陸寬寬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截然相反。“你們都可以看見她,唯有我這個做丈夫的看不見,你們覺得這公平嗎?”
“你明明知道是佑容不愿意你體會得而復失的痛苦。”陸寬寬無奈道。“你此般再失佑容,竟是生生被那邪魔之氣鉆了空子,差點將自己的心剜出來扔進池子里。”
沈賀鯉氣憤,卻又想不到話去反駁陸寬寬。他們都可以看見佑容,就只有他看不見......
他明明有理的,明明好像是有理的!
“算了,算了。”高止曉得沈賀鯉心里也不舒服,便拉了拉陸寬寬的袖子,不讓她再說鄧佑容的事兒了。
“那你們這大半夜的在這里干嘛?”沈賀鯉聲音微微顫抖,十分委屈的樣子。
“來救你狗命的。”陸寬寬出聲道。
高止扶額。“你可別說了。”
高止轉臉看向沈賀鯉,只見著他那張俊臉皺成了一團,仿若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一夜之間,復失娘子,還差點自剖心臟,臨了還被他人‘尖酸刻薄’了一番,換做誰,怕是都不好受。
“我們入了西勃王宮,答應了西勃王去救公主,公主中了邪,我們查到了四方緣,所以才在這里的。”高止撫了撫沈賀鯉的背,給他順了順氣。
陸寬寬見此,心間一軟。罷了,他也不過就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老懟他也沒什么意思。
“知道了,我以后不亂諷刺你了。”陸寬寬從袖間抽出帕子,遞給了沈賀鯉。
沈賀鯉別過臉去,并不接下,轉而抱住了高止,伏在他肩頭,放聲大哭了起來。
“啊!佑容~”
“沈賀鯉!”陸寬寬微怒,這貨還來勁了。
“隨他吧,我們還是想想該如何救西勃公主吧。”高止蹙眉無奈。
“這血水瀑布,該是突破口。”陸寬寬指了指四方緣中央的血水瀑布道。
“所以,這瀑布之所以都是血,真的是因為‘清泉濯心’而得嗎?”高止沉聲,細思極恐。
畢竟剛剛如果他們不在,沈賀鯉就真的把心剖出來,扔進這池子里了。這話,從始自終就不是陸寬寬為了逗弄沈賀鯉而編的胡話。
“卜麟子要凡人心臟,定有緣由。我可不信他就一直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