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麟子在一旁挖出墳冢,將陸寬寬埋了進去,而后便一直坐在一旁,對著那墳冢傷心流淚。
威銘山的小葫蘆等陸寬寬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人來,便遁地而走,直往播王山而去。
小葫蘆到播王山的時候,夜已深了。
他循著陸寬寬的氣息,一路上到了播王山山頂上去。
山頂之上,九座墳冢,一個道士。
小葫蘆見此,心中害怕。死去的山羊妖夫婦再加上他們的孩子,不過八個人,可這里為何會有九座墳冢?
而他明明可以在這里聞見妖娘娘的氣息,可眼中見到的,卻只有一個對月流淚的小道士。
小葫蘆不敢細想。
卜麟子聞見妖氣,恍然轉身。
小葫蘆立即又鉆到土里去,而后從地下游走到陸寬寬的墳冢之內,將陸寬寬的尸身給偷回了威銘山。
卜麟子只聞見妖氣越來越遠,而后緩緩消失,卻看不見周遭有什么可疑的妖物,只得放下心防,繼續守著陸寬寬的墳冢。
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守到什么時候,但他現在,真的一點也不想離開這里。
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他二人陰陽相隔,怕是要永世不見了。
小葫蘆將陸寬寬的尸身帶回了威銘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道:“妖娘娘!你死得好慘啊!等我修行大成之時,我一定去幫你殺了那小道士!我已經記住他的臉了,我一定在他老死前學會高級法術,把他挫骨揚灰,送到地下給你當奴役了去!”
小葫蘆在月光下準備了木堆,用火石鉆出了火星子,焚起了這一堆木頭。
小葫蘆一手拖著陸寬寬的尸身,一手抱著她的頭顱,緩緩將她置到了火中。
“妖娘娘!嗚嗚嗚~”小葫蘆看著那沖天的火勢,暗自抹淚。
他二人相伴不過數十載,竟就要如此分別了。他自化妖以來,相處過最多的妖怪便是妖娘娘了.....
月光傾灑,集于烈火之上。
火中飛灰不盡,伴著光色輾轉飄零。
一只妖獸緩緩從火中走出,她的獸皮還帶著火光,就如那在火中淬煉過的玄鐵。
“妖娘娘......”小葫蘆淚光忽滯,看著那緩然走來的妖獸,竟是出了神。
那樣的畫面,詭異又盛美,他永世不能忘。
.......
五色絲線消融,陸寬寬與高止皆從幻夢中醒來。
“你們怎么了?剛剛怎么就突然不吱聲兒了?”沈賀鯉見他二人回神,這才敢出聲詢問。
陸寬寬與高止相視一眼,心中百味雜陳。
“怎么了?急死我了!”沈賀鯉總覺得剛剛發生了什么,但陸寬寬和高止卻都不理他,這感覺真是令人如芒刺背。
陸寬寬轉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賀鯉。
沈賀鯉被陸寬寬的看得渾身不舒服,這陸寬寬,不答他的話便也就罷了,怎還用這種眼神看他?
陸寬寬輕輕搖頭。根據許道臨一直以來的表現,以及沈賀鯉臉上一直都未消下去的獸皮,陸寬寬幾乎可以肯定,沈賀鯉就是太陽燭照沒錯了。
她當初是怎樣的想不開,會和這種‘貨色’共創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