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寬寬扼住她的手腕,將那只藏起來的手腕拉到了自己面前來。
茗兒緊握著手掌,朝她輕笑,并不解釋‘手怎么了’的事情,只道:“我相公他從小便癡癡傻傻的,說話做事總不周全,若他有哪里惹諸位不高興了,多擔待。”
陸寬寬強行掰開茗兒的手,發現了她手心的血跡。
陸寬寬沉下臉,默默從懷中幻出一方絲帕,給茗兒拭去了手心的污血。
“他既癡傻,你為何還要嫁與他?”陸寬寬垂眸問道。
“他雖癡傻,但比旁人都真摯得多,同他在一起,我覺得安心。我是真心喜歡他,所以才會嫁給他。”茗兒鮮有地不曾跟陸寬寬兜圈子。
“傻子才會喜歡傻子。”陸寬寬小聲道。
茗兒聞言輕笑。
“姑娘你與那位公子,一個明艷,一個清俊,真真是天生一對。而我與盧汀,一個癡,一個傻,自然也是天生一對。”
陸寬寬聞言,沉聲許久。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陸寬寬鮮少有這樣憋屈的時候。她縱橫天下的妖娘娘,竟是連一個凡人的肺癆都醫不好了。若是茗兒不是冰城中人,身體不會因為灼熱而融化就好了。
“姑娘你雖然看起來高傲難親,且牙尖嘴利,但心腸還是極好的。”茗兒笑道。
陸寬寬聞言,微微搖頭。“我不是什么好心腸的人。”
“好。”茗兒竟也不去反駁陸寬寬。
陸寬寬見她這般反應,卻是沒了底氣,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或許,你們有筆墨嗎?”茗兒突然問道。
“筆墨?你要筆墨干什么?”陸寬寬不解。
“我想給盧汀留一封信。”茗兒說道。
“你有什么話,直接跟他說不就行了嗎?”陸寬寬覺得,實在不需要多此一舉。
“他的記性不好,我怕他忘掉。我見你們能變出冰城中沒有的火,所以才會問你們能不能變出筆墨,若是實在沒有的話,那便罷了。”茗兒緩聲道。
他記性不好,我怕他忘掉......
茗兒已經開始想她死之后的事情了嗎?如果她還能留在他身邊,便可以時時提醒他了......可惜......
“有筆墨。”陸寬寬無奈,當著茗兒的面兒幻出了一副筆墨來。茗兒收留了他們,還給他們安排吃喝,陸寬寬這點事情還是愿意給她辦到的。
門外忽傳來陸威風的叫喝聲。
“師虎,我的紙筆都不見了!”
“好好練字,不要耍小聰明。”高止正在地上打坐,閉著雙眼入定,神識卻生生被陸威風的聲音拉了回來。
陸威風聽了高止的話,看了眼自己面前空空蕩蕩的冰桌,欲哭無淚。他這回真的沒有耍小聰明,筆墨紙硯是真的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