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回來才知道姐姐去守皇陵了,不在宮中。”
顧露晚似笑非笑,“是不在,還是不在了,想必你比本宮清楚。以后什么話當講,什么話不當講,想必你比本宮更清楚。”
看斐然徹底怔住,顧露晚才知事情真如她所料,斐然來歷真有問題。
雖然她還未全然弄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斐然最后不知自己是如何出的鳳儀殿,甚至不知顧露晚那幾句話的含義。
越想越覺皇后是疑心她身份,而唯一不拆穿的理由,是要用她反間皇上。
故而今日早間之事,斐然斟酌之后,半字都未透給北玄宮的人。
接著谷雨前的幾日,蕭風奕夜間又來了承恩宮兩次,一次未留下,一次留下也和上次一樣。
他獨睡于寢室,顧露晚徹夜看書。
自我調侃說是虛度二十余載,如今見賢思齊,再不奮起直追,便真空余望洋興嘆了。
蕭風奕并不生氣,反佩服她的韌性和決心。
就此,宮里關于帝后私下實際不睦的傳言還未傳起,就被破滅。
傳皇后大婚后患失心瘋,不小心傷了自己的臉,更是不攻自破。
都說皇后以紗遮面,是不想落個以色侍君的名聲。
但這些,不是太皇太后所樂見的,在顧露晚北玄宮殿前一哭后,亦非勛貴朝臣所想聞的。
是以在高門女眷忙著添花裁衣,只求在賞花宴上艷壓群芳。
百官忙里偷閑,舉弓射靶,想春蒐拔得頭籌之際。
還是有些人,不忘動歪心思。
各式消息如雪花般飄入清風館,唯有谷雨前得知的一事,讓長清格外上心。
可他踏著月色潛入齊王府秋露堂,院內卻是半個人影都無。
正思慮間,他聽見隱隱有吵鬧聲從遠處傳來。
“爺,萃然堂那么多空房,就準卑職搬進去,和先生同住吧!”
秦莫興奮的剛說完,未聽有人回絕,秦錯壓低的嗓音就響起。
“爺,卑職那院子陰森森的,最近常鬧老鼠,讓卑職搬去桂院吧!”
桂院是比鄰萃然堂的院子,與萃然堂就一墻之隔。
秦莫的聲音拔高,“你想得倒美,哪是你院里鬧老鼠,明明是你貪吃招老鼠。”
聽著爭持不下的二人,嗓門越扯越高。
長清是沒了去探阿朝底的念頭,所幸進房等他們回來。
秦莫進院,看到印在窗欞上的修長身影,大喊“有賊”,就直直沖了進來。
看到清新俊逸的長清,面容那叫一個尷尬。
長清在秦莫沖進房間的那個瞬間,聞到了一股帶著桃花的清香的酒氣。
人比人,氣死人啊!
長清擠笑道,“我家小莫兒是多久沒見大哥了。”
不久,幾日前剛被逮住打了一頓。
秦莫哈哈直笑,捂眼往后退,“葛大哥不要誤會,我就是縫補多了傷了眼,一時看岔了,先下去歇著了啊!”
等他出去,才發現院子里害他上次挨揍的秦錯,早沒了蹤影。
“秦錯,你小子自己闖禍,竟有臉撇下我偷偷回萃然堂。”
隨著秦莫的喊叫聲飄遠,一身天青圓袍的蕭風淺走進來,在炕幾的另一邊落了坐。
長清聞著桃花釀的香味越發濃郁,臉色越發陰郁。
蕭風淺自動忽略,拿起放在炕幾上那摞厚厚的紙看起來。
紙上記錄的是清風館這幾日收集到的情報,對比平時,多了三四倍不止。
大多是關于諦聽衛調查吏部賣官鬻爵的進展。
蕭風淺邊看邊點頭,“我這二哥暗中扶持的這批人,效率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