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鐘聲和鼓聲一起響起之后,兩側廂房的緊閉房門,“啪”的一聲打開,然后就見一個個僧人從中搖搖晃晃地走出,皆是青紫皮膚,被挖去眼珠,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窩。
若是細細望去,這些僧人其實并不完整,有人被齊根砍斷手臂,有人被砍斷了雙腿,更有甚者,有腦袋都被人以利器整個斬斷,只是靠著最后的一點皮肉相連,搖搖欲墜。
不過隨著鐘聲和鼓聲越來越急促,這些僧人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靈活,口中喃喃誦著不知名的經文,朝著李玄都和蘇云姣大步行來。
李玄都從石碑上躍下,問道:“殺過人沒有?”
“少瞧不起人了。”蘇云姣道:“自然是殺過的。”
李玄都笑了笑:“那好,這些小嘍啰就交給你了,那兩個敲鐘和擂鼓的,交由我來解決。”
蘇云姣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一劍當空而去。
雖說她在太平客棧不敵李玄都,被李玄都輕而易舉地一掌敗退,但并不意味著她的先天境界就是紙糊的先天境,以一人一劍之力,便將那日太平客棧中的大小魚蝦一掃而空,便可見一斑。
蘇云姣手持佩劍“玄水”,簡簡單單一劍橫掃,劍鋒上浮現出一道琉璃劍氣,將幾名僧人攔腰斬斷。
然后劍勢陡然一轉,出劍如風,劍尖如寒星,一劍一寒星,瞬間刺出一片連綿寒光星雨。
之后便是一連串的細密金石聲音,仿佛是夏日時節的暴雨敲擊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
然后這些僧人便如秋天熟透的稻子,瞬間倒伏一片。
另外一邊,李玄都持刀而行,對著鐘樓一刀劈下。
不講究什么劍式刀法,僅僅是氣機化作劍芒而已。
整座鐘樓,連同鐘樓內懸掛的大鐘,都被這一刀從中一分為二。刀上先天攜帶的冰寒氣息更是在斷裂邊緣位置結上了一層白霜,
然后李玄都一步踏前,整個人如縮地成寸一般,眨眼之間掠到撞鐘僧人的身前,一刀狠狠掃在他的腹部。
伴隨著一連串的火花和刺耳聲響,這個僧人竟是沒有被攔腰斬斷,不過整個人也被“冷美人”上攜帶的巨力打飛出去,后背直接撞碎了身后墻壁,去勢不停,最后轟然撞在鼓樓上,砸出一片蛛網狀的裂痕。
就在此時,鼓樓中的鼓聲也停了,又是一名如此形貌的僧人緩緩走出,兩只手中還分別握著一只鼓槌。
兩名僧人并肩而立。
李玄都徑直上前,一刀將鐘樓僧人掃飛出去的同時,一掌拍在鼓樓僧人的胸膛上,“無極勁”立時透過鼓樓僧人體表及至內腑,來回震蕩,鼓樓僧人體內響起陣陣沉悶雷聲,踉蹌向后退去,皮膚上出現無數細小裂口,有紫色血液滲出。
李玄都又改為雙手端刀,順勢向前一撞。
刀尖直直撞在剛剛起身的鐘樓僧人的胸口上,鐘樓僧人雙腳依舊扎根大地,但是身體倒滑出去數十丈,雙腳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深深溝壑。
李玄都沒有任何停滯,身形御風凌空一般,再次掠至鐘樓僧人的面前,然后一掌拍在他的天靈上。
撲通一聲,鐘樓僧人雙膝跪地。
李玄都手中的“冷美人”一抹,將這顆頭顱割下。
沒了頭顱之后,鐘樓僧人的無頭軀體徒勞掙扎了片刻,終于是漸漸不動。
然后李玄都反手一擲,“冷美人”一閃而逝,剛剛起身要從背后偷襲李玄都的鼓樓僧人被這一刀穿透頭顱,一直沒至刀鍔位置,同時刀上巨力帶著鼓樓僧人的身體凌空飛起,最終將其釘死在鼓樓的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