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有支持者也有反對者,隰朋就說道:
“君上,我不贊成馬上開戰。我在今秋去過魯國,魯國的百姓雖然對魯君作戰輸掉了很有怨言,卻沒有非議他其它方面的錯誤,這說明魯侯還是很得人心的。
魯國人自干時戰敗之后也沒閑著,除了繼續修整兵戈之外還不忘選賢任能、撫慰亡人,注意安撫軍心民心。
如果我們現在去攻魯,做好準備的魯軍未必就那么容易戰勝,而我們齊國即使能夠戰勝魯軍,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也不會小。希望君上和眾位大夫考慮這個情況。”
鮑叔牙也說道:
“君上,魯國人也是個能和齊國勢均力敵的國家。要想與這樣的國家作戰就一定要出動全力,才有機會獲得勝利。而在今年我們已經連續兩次征召國人從軍,要想馬上攻魯,就勢必要再征軍賦起軍役,在這么短的時問內頻繁的征召軍役,國人會抱怨,野人也會埋怨的。”
隰朋是負責對外交往的,自然要給出他對魯國的看法。鮑叔牙在過去主持兵事,當然對國內的情況有很大發言權。說魯國能與齊國勢均力敵,是因為魯國雖然在人口、軍事和經濟上都比不上齊國。但他是周公旦子嗣的封國,是周王室的近親,在政治地位相較于齊國上處然的優勢,也對姬姓諸侯擁有天然地號招力,這是齊國所沒有的。
所以即便魯國犯了多少錯,周王室也不會譴責這個親蕃,其它姬姓諸侯也不會無故得罪自家親戚,自然會幫他搖旗吶喊,作一番口頭友援。后世里魯國沒少借助他特殊的政治地位來尋找盟國,無論是晉還是楚,想要稱霸都要對魯國進行拉攏,獲取名份上的支持。小白聽了隰朋和鮑叔牙時話后點了點頭,說道:
“兩位愛卿所言也都在禮,”又以目視管仲和寧戚,說道:
“不知管子和寧戚大夫有何高見呢?”
管仲似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故而一直沒開口,而寧戚率先答道:
“君上,下臣本是衛人,對齊魯之間的情況不甚了解。但也深知帶兵出國交戰并不是那么容易。齊國今年雖獲豐收,但明年要做的事還有很多,這些花費也都不少。
況且今春出兵必然要舉國動員,抽調太多國人野人前往魯國,勢必會讓齊國今春的春耕受影響。春耕不及時,秋天就難獲豐收,糧食不足,民眾恐會乏食,于國不利。”
寧戚主要是從農業生產上來考慮的,這也算他的本職所在了。要說一場戰爭,勢必會消耗掉很多資源,而且很難得到回報。要說戰爭對農事沒影響是不可能的,除了要抽調國人服軍役,還要制作兵戈、修理戰車,這勢必會影響農具的生產。
而戰車和輜車又要牛馬來拉車,這樣連新的農具如鐵犁耬車也沒有用武之地了。明年又要征召野人,勢必會造成田里的勞動力不足,春耕不利影響的可是一年的收成。
小白聽到此處用力點點頭,卻沒說話,而是目視管仲,想要看看管仲這個人杰又能給出什么高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