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目光往上瞟,不愿看她,卻說道:“玖丫頭,按察使大人的家小公子,原是你姐姐定下的夫婿,如今既是婚事不成了。你們倆也絕無可能,你若是答應我,日后離那鐘小公子遠一些,你且說個數,我盡可以滿足你。”
一聽這個,蘇清玖便笑了。
正巧此時,雪霽煮了茶端上來,蘇清玖徑直走了過去,坐到了柳氏旁邊的位置。
坐旁邊,可代表的是地位平等的意思。
柳氏臉都綠了,嚇得要站起來,可站起來更顯得尷尬,才沒有挪動位置,而是蹙眉看著蘇清玖。
蘇清玖忽然又是一笑,無奈地搖搖頭。
原本吶,她不打算跟這位大伯母作對的,今日卻有心要逗逗她,只說道:“大伯母,您說的這要求,我恐怕是做不到了,您實在有所不知,我與那鐘家公子,在生意上多有往來,見面實在是常有的事情。”
柳氏一聽,更是炸了毛,“既然你叫我一聲大伯母,我少不得要說你兩句了。經營生意,本就是男兒家的事情,你一個女孩子往上湊算什么意思?拋頭露面的,小心日后沒有人家肯要你。”
咚~
茶水被重重地放在柳氏的面前,差點兒把里面滾燙的茶湯給濺了出來。
雪霽把不滿寫在臉上,又嗆了柳氏一回。
柳氏忍著怒火沒有發作,又認真地瞧著蘇清玖。
蘇清玖笑著,沒有答話。
雪霽的脾氣實在是有些爆,給柳氏擺臉色尤顯不足,又懟道:“大太太真是好沒道理,既擔心我家三姑娘搶了鐘小公子,又怕我家姑娘嫁不出去,又是幾個意思?”
“你這小丫頭~”柳氏騰地站了起來,好似被人踩中了尾巴似的,怒不可遏。
蘇清玖笑著打圓場道:“大伯母休要和她計較,她自小就脾氣大,在我面前也是如此的。所幸她雖脾氣大,但說的話都在理。”
“你……”主仆倆沆瀣一氣,又叫柳氏添了一把火氣。
還不等那火氣燒起來,蘇清玖忙勸道:“大伯母莫要惱,天色已晚,回去歇息吧,明日還要去寺里呢!
大姐姐這樣優秀,她喜歡誰,大可以直接去定下,犯不著同我來說。左右我還沒到嫁人的年紀!”
“什么胡亂的屎盆子都往我家姑娘身上扣,我可不依。”雪霽鬧了起來,她說:“姑娘,您往日里便是太好說話了,叫人都欺負您。您與鐘小公子,清清白白的,哪里就叫人有這么多閑話了。我不管是誰說的,誰想的,只要犯著我家姑娘了,我定不輕饒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柳氏是沒臉再呆下去了,被主仆倆一頓氣,起身便夾著尾巴跑了。
等人一走,蘇清玖便佯怒道:“你這小妮子,越發大膽了,什么話都敢說,看把我伯母給氣的。真是找打!”
雪霽捂著嘴輕笑著,低聲道:“姑娘好沒道理的。分明是您使眼色,叫我配合您做了個惡人,怎么倒是惡人先告狀,叫我白白背了黑鍋。”
“就你聰明!”蘇清玖咯咯地笑著,語氣中并無半點兒責怪的意思。
主仆倆鬧了一下子,蘇清玖有了幾分困意,問雪霽,怎么不見春兒進來?
雪霽掩面笑著,一邊笑,一邊說道:“那呆子還在書房算賬呢。她算是魔障了,那賬本比飯菜都香,已經在里面算了一天了,進去叫了好幾回,都不搭理我,連飯菜都是我給她送去的。”
蘇清玖蹙眉,只道:“這樣可不行,天色晚了,再看對眼睛不好,再說,也該睡了,你去催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