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老爺和抱著小兒子的李夫人站在門口為李炾送行。結果說好了寅時三刻出發的李炾硬是拖到了卯時才偷偷摸摸地從側門出來,做賊心虛地環視四周時被李夫人逮個正著。
應該是看不慣自家兒子那么一副猥猥瑣瑣的樣子,李夫人把李熾往李老爺懷里一塞,捋袖子就上去揪住了李炾的耳朵:“臭小子偷偷摸摸干啥呢!昨兒晚上不是說的好好地寅時三刻,你這小子跑哪去了?!還讓你老爹老娘在門口等你,當真是想要氣死我是不是!”
李炾連連討饒,動作幅度有些大,卻是小心地護著胸口。李夫人的鼻子那可是毒得很,看他動作不對,輕輕聞了聞就嗅出他衣衫間淺淡的桂花香氣。
李夫人松開了李炾的耳朵,后退一步上下打量著這個已經變得挺拔高大的兒子,“嘖嘖”兩聲后搖了搖頭重新從李老爺懷里接過了李熾,朝著門口的黑色駿馬努了努嘴,示意他該上馬走人了。
這股帶著絲絲甜糯氣息的桂花香她可真是太熟悉了,那味道不就是隔壁明家小姑娘動手制的桂花糕的味道?也不知道是明家丫頭送他的還是這小子去偷的,不過看這個偷偷摸摸的樣子,十有**就是從人家廚房里偷的,嘖,真是沒出息。李夫人這樣想著,看向李炾的眼神里也帶了絲戲謔,看得李炾直冒冷汗。
李老爺咳嗽了一聲,走上前去拍了拍李炾的肩膀,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領,哥倆好地拍著他的肩膀:“到那邊去之后,人家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別再跟在家里似的那么耍驢脾氣。”
李炾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轉身上馬,朝著李老爺和李夫人的方向點了點頭:“爹,娘,我走啦!”話音一落轉身打馬而去。
李夫人把懷里抱著的李熾放下來,眼見著李炾已經走遠了,看不到之后,這才伸胳膊捅了捅李老爺的腰:“你還真打算過兩年把兒子送到北境雪原去?”
“那哪能啊,”李老爺一臉憋屈相,委屈地直哼哼,“我要是再不找個理由把他弄走,隔壁老明家那老頭能抄著三叉戟把咱兒子給捅死。”
“咋回事兒?”李夫人有些疑惑,“還是選花魁那檔子事兒?我尋思著那回不得算咱家傻小子吃虧了嗎?他急啥?”
“我哪知道,”李老爺搖著頭,“老明頭那天突然找我跟我說讓我管好自己兒子,我尋思熾兒也沒到能惹到他頭上的年紀,炾兒這么多年也挺懂事兒的也不至于讓他生這么大氣。問他吧,他也不說,就好像我挖了他寶貝一樣。”
李老爺還在那里念念叨叨,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夫人好像突然醍醐灌頂一般開了竅,她神神秘秘地湊到李老爺耳邊說:“你說會不會是珠丫頭那邊出了啥問題,比如那明老頭突然發現珠丫頭看上咱兒子了?”
“不至于吧!”李老爺眼睛瞪圓了,有些詫異,聲音也有些大,在一邊玩石頭的李熾迷茫地抬頭看過來,眼神里寫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