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等她沖多遠,她便仿佛撞到了什么東西上一樣瞬間停了下來。在“白淵”的眼中,那個看起來有些癲狂的女人硬生生地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透明屏障上,那種齜牙咧嘴的模樣,就連作為始作俑者的他都覺得腦門兒一陣發疼。
畢竟這個已經被混亂與邪惡充斥了全部身心的家伙,基本已經喪失了對于外界那些細微變化的感知能力。而且也沒有之前的那種謹慎小心的態度,這種墮落了個徹底的家伙,滿腦子只想著摧毀一切,基本沒有拐彎這種意識。
但是即便是她有拐彎的意識也無濟于事。“白淵”將她包裹在了一個透明的球形屏障之內,這個球形屏障至少能保證困住她三分之一炷香。
女人在那個球形的屏障之內有些徒勞地撞來撞去,在邱郁和屠凌的視線之中,那個黑紅色的人影已經維持不住人形,在數次沖撞之后幾乎要重新變成一大團黑紅色的霧氣。
但是在“白淵”的眼中,那個女人沒撞幾下就變得頭破血流,甚至于身上各處都開始滲出血跡。那些血跡泛著漆黑的顏色,看起來很是污濁,那些顏色臟污的血跡順著她的身體緩緩地流淌,在將要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化為一團黑紅色的霧氣緩緩上浮,在那些霧氣的包裹之下,她身上的那些綻開的裂口也在緩緩地愈合,甚至于能與她身體上傷口出現的速度保持平衡,一時之間局面甚至陷入了僵持之中。
“白淵”意識到這樣下去并不會是什么良好的局面,畢竟那道球形屏障之上甚至已經開始出現裂痕。“白淵”的瞳孔微縮,原本他還以為這個屏障至少能困住面前這個掙扎的女人約莫三分之一炷香,但是多年的沉睡似乎不僅沒有削弱她的力量,甚至于還增強了不少。
然而“白淵”對現在的情況并不是很擔心,他并沒有指望單靠那么一個球形屏障就完全制住那個家伙,球形屏障的用處其實只是為了限制住這個東西的閃轉騰挪。
至于真正的攻擊手段,現在才正要開始。
“白淵”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看起來仿佛是在微笑一樣的神情,但若是細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夠從那種仿佛計劃成功一般的笑容里,品出幾分不舍的情緒。那種情緒轉瞬即逝,就連盤旋在自己身體內部的那縷殘留的意識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但是仔細想想的話,會產生懷念的感覺倒還真算得上是一個正常的事兒——如果白淵沒有猜錯對面那個黑紅色人影的身份的話。
“白淵”身上的能量波動緩緩地停了下來,原本在抖動的衣袍也如同被放進了完全靜止的空間一般,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在“白淵”的身邊,所有的東西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那些已經被風吹拂到了空中的煙塵也都停止的飄蕩。
在這種靜謐的氛圍之中,“白淵”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他身后的空氣之中,空間開始緩緩地抖動,大片大片的波紋憑空出現在“白淵”的背后。
在那些波紋出現的同時,那道黑紅色的人影也停下了撞擊的動作,她似乎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恐懼之色。只不過那種恐懼一閃而逝,就連“白淵”都沒有看清楚。
那道黑紅色的人影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嘶吼,隨著那陣嘶吼聲,天空中開始不斷地浮現出大片大片的黑紅色,形成了仿佛倒懸于天空中的血海一般的駭人景色。這片血色的海洋甚至完全覆蓋了達納丹上空的那些不斷崩塌的混沌邊界。在兩個呼吸的停頓之后,那片倒懸的血海傾盆而下。
地表上的屠凌和邱郁紛紛張開了護盾,使自己不至于暴露于那些血海之下——雖說那種能量并不在他們兩個熟知的范圍之內,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憑借本能感覺到那東西的危險。
“白淵”身后的空間已經停止了抖動,在他身后,或者說以他所在的位置到那個球形屏障的距離為軸,周圍所有的空間都被那些蕩漾開的波紋覆蓋,隨后從那些波紋之中,緩緩地浮現出一把又一把被星光包裹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