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鑒心島待了多久,章管家跑了過來,隔著湖泊,朝著島上喊:“七小姐,老爺說要見陳公子!”
“哎呀!”裴念之即刻從草地上蹦跶起來,“我爹終于有空了!”
看來,姑丈是離開了。
聽說裴布政使有空了,陳旦旦的臉色不由微微一僵!
他不太想去見裴布政使啊!
感覺壓力山大!
“走吧,我們回去!”裴念之目光看向了他。
陳旦旦賴在地上坐了一會,才懶洋洋地起身。
顯得吞吞吐吐。
“怎么,怕見我爹?”見他一副不太想動的樣子,裴念之笑著問。
“沒、沒有呢!”他可不敢承認。
但神色已經出賣了他。
裴念之只是笑笑,“那就走吧。”
“好。”他略顯木訥地應了個字。
然后乖乖地上了船,回到了對岸,跟著裴念之、章管家去了客廳。
裴布政使,裴崇毅,已經在客廳等候片刻了。
“爹,你總算是有空了!”一進客廳,裴念之便立刻朝父親蹦去。
陳旦旦跟著過來,保持著距離,行了個禮,“草……在下陳旦旦,見過布政使大人。”
本來,他想說“草民”的,但忽然想到自己現在是“秀才”,可不是“草民”,就立刻改了口,改成了“在下”。
秀才是士大夫階層,并不是普通老百姓。
只有普通老百姓才會說“草民”。
裴崇毅朝他看了過來,點了點頭,讓他坐下,道:“你就是陳旦旦?和我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啊!”
陳旦旦拘謹地坐下,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
對方是布政使,而且氣場很大,一下將他壓住了!
“爹,哪里不一樣了?”裴念之皺眉道。
裴崇毅笑了笑,道:“聽你說的,我以為,他是個健壯之士,沒想到,卻那么瘦弱,有點意外。”
陳旦旦心中有點緊張,有點坐立不安,就像屁股放了針、自己坐在針上一樣,依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然后,就成他們父女在那里說了。
“人家可是讀書人,有幾個讀書人是很健壯的?”
“可是,我聽你說,他帶著你從那些人販子手中逃脫,還與那些人販子斗智斗勇,就誤以為,他是有點身手的,一般有身手的,體格都不會很差。”
“他也就是長得比較瘦弱而已,事實上,本領可不小呢!爹,你可不能以貌取人啊!”
“爹沒有以貌取人,只是覺得與預想中的有差別而已。”
父女倆聊了一會,裴崇毅目光再度回到了陳旦旦身上,見他干干地坐在那里,好像沒什么可說的,倒也不驚訝。
很多身份不是很高的人第一次見自己,基本都是這樣的。
對他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
“陳公子,對于你救了我女兒一事,我很感激。”他調整了一下語調,省得把人家嚇到了,變得溫和了一些,“要不是你最近在考試,我很早就想見你了,今天總算是見到了。”
陳旦旦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客套著道:“能夠被布政使大人接見,是在下的榮幸。”
見他終于能接話了,裴崇毅笑道:“來到這里,你也不用太客氣,你是念之的恩人,也就是于我們裴府有恩。”
轉頭對章群鋒道:“章管家,快給陳公子上茶。”
章管家應了聲“是”,就立刻去泡茶了。
不出片刻,就端了過來,一臉恭敬地遞給陳旦旦。
陳旦旦接過,說了聲“謝謝”,然后端著喝了口。
裴崇毅道:“陳公子,那天的事,我都聽念之說了,真是多虧了你,念之才沒有被那些人販拐賣,對此,我感激不盡。”
稍稍一頓,跟著道:“你有這份俠義之心,在這個世道,真是難得,令人佩服。而且,面對危險,臨危不懼,敢于正視困境,還知道運用智慧,分化敵人,讓他們引發內訌,從而脫身,的確是很聰明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