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前我很累,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就這樣吧拜拜。”
余小小愣住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靈魂深處無眠的回響。
人們總靠分開的痛覺來辨別愛意的深淺。“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了,這樣這樣,我把刀給你,殺我護我都隨你,我求你了真的我求你了,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我愿意陪你長大,愿意陪你吃苦,拿我的青春來賭,我不愿聽你口中說出對不起。”這句話發出去換來的是紅色的感嘆號,她低下頭,從嘴里支支吾吾沙啞道:“真遺憾,都沒教會你愛我。”她的靈魂在熊熊烈火中不斷燃燒。
“傾冉,他不要我了。”“他不要你,我要你,你是之前的那個余小小嗎,傻瓜一個。他決定放棄你的時候,你還在想你們有沒有以后呢。但凡你狠心一點,偷偷流淚的那個人就不是你”
“你要記得我,即使我不是椿,你不是鯤。”
其實啊,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魚和飛鳥的距離,一個翱翔于天際,一個卻深潛于海底。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殊不知,與君之隔不止長江之水。飛鳥與游魚,可望不可及,一個在天一個深藏海底。與君隔著長風與山谷,進不得,退不舍。飛鳥不可能入水,飛魚不可能出海。相望而不能相擁。
上天一次次的向余小小證明了,愛并沒有什么用,多愛都一樣。她愛到什么程度呢,愛到她的朋友們都罵她傻,愛到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還是會想他,甚至愛到失望透頂還都想在等等,她每天都看他的主頁,直到有一天他發了一條說說,他的空間所有人可見,點開后只留下幾個觸目驚心的大字:“真是渾身輕松。”原來是這樣啊,這幾個字是順從天命的絕望。
她只發了一個省略號,他回了一句對不起。
底下的評論都向著余小小,可她絲毫不快樂。“你還是個人嗎?”“你這么做???她呢?”
她在屏幕面前留下了兩行熱淚,她又怎么不知道他沒那么愛她,她不止一遍的騙自己,心知肚明,卻還有所期待是最可悲的。所以呢,所以深情付出的人就該輸,所以被愛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所以余小小就像個念舊的拾荒者,所以他就可以表現的像個無辜者而她是罪人。
“你只問有因果這回事嗎,可暴雨如注,大地上汪洋四起,細流處四海潮生,你見愛與被愛誰有結果嗎。”
“還是很高興認識你子言,即使你是我盛放年紀中那個不對的人。”
她一遍又一遍的翻看他們的聊天記錄就像是再次愛了一遍,打開收藏只有一句話:“要乖乖睡覺,你也是我也是。”也許神對人的懲罰不是忘記,是永遠記得。
他中考了,是意料之中的川城一中實驗班,是那個余小小永遠不會突破的分數閃耀的679。
愛是什么,是瀏覽器搜索星座配對指數,是感同身受的傷感視頻,是我像別人四處打聽的近況,是不放過余小小的回憶,是放不下的他,直到他們分手后的兩周還是會有人問她:“你們那么好怎么還是分了,真意想不到。”旁人都無法理解的事,余小小又怎么能接受。
“那時候我可比你冷血多了,哪個男孩子都沒有錯,他們哭著求著我讓我給他們一個陪在我身邊的機會,電話打爆我拉黑倒頭就睡,現在也不過是風水輪流轉罷了。能復合嗎?能復合我們就見一面吧,吹吹晚風,把心結打開,互相抱一抱,相信我能陪你走到最后,你能看得見嗎笨蛋。”死纏爛打很丟人如果不是動了真心,誰愿意做那個小丑。
真正逼死余小小的還是他再次官宣的那天晚上,文案是“一中和你已經雙雙拿下。”底下是他們兩個恩愛的聊天記錄,是語音的四個小時。背景圖是那個女孩子笑得很燦爛的照片,“她長得真漂亮,比我漂亮”余小小看著他的個簽公司都是那個女孩子她笑了“這都是我教你的笨蛋我以前希望你風水輪流轉,可是現在不想了,希望你遇到你一個比我還喜歡你的女孩子,你也很喜歡她,以前挺作的,因為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不斷試探你,故意不理你,讓你覺得我不在乎你,后來你真的走了,我連祝你幸福都說不出口,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不順路,只不過我想跟著你走,說實話有點想你了,既然不能打擾你了,那就祝你和她幸幸福福,如果再來一次我不讓你走了,我寧愿把自己折磨死,也不希望你是別人的,我想跟你回家,這輩子你欠我一束花。”可惜余小小的眼淚沒有一滴砸進他的心里,他是她心里下不完的大雨。在他離開之后她沒有乖乖睡覺從沒有。那股喜歡的勁,混雜著委屈退下去又漲起來,反反復復。
她當初對他多好,她現在就有多難熬。“小小姐,出來喝點吧,大家都在,我們想見見你。”這是林肆第十四遍找余小小,“不行,他不喜歡喝的爛醉如泥的女孩子,我乖乖睡覺,我不去”林肆哭了,他從沒見過她這樣,他不明白從前那個出場帶著光和氣場,一句話一個群的人沒敢說話的,千杯不倒萬杯不醉,列表里光男朋友十多個,在酒吧吞云吐霧談笑風生的余小小哪里去了,她乖的讓他們心疼。“混蛋,小小姐,我弄死他。”“別林肆,求你了,別找他,其實也不是什么忘不掉的人,只是對那場無結果的付出和被浪費的炙熱的愛,耿耿于懷罷了。”她推脫了林肆,但,真的是這樣嗎,小小的愛黑暗自私沉重絕望,有時候他真想摧毀林子言可更多時候,她想好好愛他。
她徹夜難眠,她等他,他愛她。余小小一直覺得自己看透那些伎倆,不會被愛所困,但直到現在,她還在猜林子言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那天告訴余小小,林子言要和他一起吃肉包子,民政局請她領證的兄弟現在告訴余小小,林子言徹夜喊著現任的名字。他沒有啤酒肚,不會兩鬢花白,不會發福老去,他永遠干凈陽光站在余小小的心上,刻在她十五歲的青春里。
“愛又不肯認真的愛,才是最高明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