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命來!”張文遠此時眼眸之中只有孫仲謀一人,手中的黃龍騰云刀拖行而起,一記拖刀計儼然而成,只待距離夠時將孫仲謀斬落馬下。
張文遠的怒喝孫仲謀自是聽得真切,忽自一個危險的想法自孫仲謀腦海之中浮現,比之死于張文遠的刀下,孫仲謀寧可跌落于這湍急的河水之中,縱使萬劫不復,粉身碎骨,也好過這般屈辱而死。
孫仲謀長出了一口氣,好似下定了莫大的決心,稍稍向后打馬退了幾步。
此時的張文遠看來孫仲謀早已是退無可退,前側便是斷裂的小師橋,橋下便是湍流的河水,但是孫仲謀稍稍打馬后退了幾步,令張文遠不由得生疑,胯下駿馬的速度也為之稍稍減慢了幾分。
然而正是這減慢的幾分,令孫仲謀有了時間,當孫仲謀御馬前行之時,張文遠才為之反應,原來孫仲謀是想要自小師橋之上御馬飛躍而去。
但是斷裂的橋面太過寬廣,起碼于張文遠看來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飛躍過去的,張文遠奮力的夾緊著馬肚,雙手緊握黃龍騰云刀,自下而上轉起一圈,順勢便要向著孫仲謀橫劈而去。
“父親,兄長,愿你們的在天之靈能夠庇佑我,令我得以度過這等危急之時!”孫仲謀輕喃而語,而后猛然奮力打馬向著斷橋而去,身下馬首方過斷橋,孫仲謀猛然向著拉扯著馬首。
而此時張文遠也已近至孫仲謀身后,橫劈而至的黃龍騰云刀自孫仲謀身后橫劈而過。
一陣沉悶的響聲而現,孫仲謀胯下的馬匹癱倒于地。
孫仲謀猛然喘了幾口粗氣,面容之上忽自展露笑顏,“張將軍,既然那么喜歡我的衣衫,那么這一件長衫便當做我的見面禮了。”
如同一道白虹自夜空之中浮現一般,令張文遠不敢相信,孫仲謀竟然真的自斷橋之上飛躍而過,黃龍騰云刀只不過將孫仲謀披蓋的長衫挑落。
孫仲謀起身拍打著身上的塵土,與張文遠隔橋而望。
張文遠望著身下那湍急的河流,或許當人身處窮途末路之時,才會爆發出這等力量吧,“看來,東吳之氣運!并不得終結于這逍遙津。”
四目而對,一陣甚是微妙的狀態自此浮現,孫仲謀將隨身的將劍拔出,而后猛然握住,橫拉而出,立時鮮血滴落,疼痛之感令孫仲謀不得稍稍挑眉,“張將軍,這仇,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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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遠親率合肥城中停靠于逍遙渡之中的兩艘魏國戰船,調集了合肥城中一切的助燃之物,又挑選了五百騎,合肥城中的魏國精銳盡數被張文遠調集出城。
如若此役不成,只怕這合肥城也守不得了,張文遠做出這等破釜沉舟之舉,并沒有對任何人相告,畢竟張文遠不想聽聞任何勸阻的聲音,也更不想令眾人心生惶恐之意,認為自己這是冒死而為。
好在這一夜劫營,令張文遠再次重挫了合肥城外小師橋畔的吳軍,現在張文遠所要做的便是死守下這合肥城,雖然此時的合肥城中的輜重補給早已所剩無幾,但是自己已然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盡人事,聽天命。”縱使張文遠甚是不喜歡這種命運不由自己所掌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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