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稚鳴認為自己藥膳做的不錯,食膳上便有天賦了,可一旦動了手才知道有多難。
她不怕血腥氣,這便是她唯一的優勢。
其余的,從刀工開始,到添料諸多程序,便可稱得上接連受挫。
好不容易練了許多次,浪費了許多食材,才做的這般。
魏稚鳴又加了些有益傷口的藥材,金黃的雞湯香味四溢,讓人垂涎。
竹隱看著魏稚鳴掩面笑了笑:
“姑娘快些給殿下送去吧,涼了便不好喝了。”
魏稚鳴深有同感。
……
裴榷沿著宮墻慢慢走著。
他看著遠處依稀燈火,又看了看這四四方方的天。
這四四方方的宮墻,禁錮了多少枯骨紅顏,看慣了多少成王敗寇。
指腹拂過粗礪的宮墻,這里道路偏僻,皇親貴胄都不從這里經過,自然宮人也不放在心里。
裴榷閉了閉眼,閃過的卻是一雙帶著憂傷的眼眸。
絕望,悲傷,又像小獸一般兇狠。
裴榷不得不承認,阿雅提很會掩藏自己。
可再怎么樣,也瞞不過裴榷和姜懷瑾的眼睛。
裴榷與姜懷瑾年少相識,互相扶持,裴榷能一眼看出姜懷瑾對魏稚鳴的心思,姜懷瑾也能一眼看出裴榷的心思。
裴榷沒見過那樣的姑娘。
京城里有貴女,矜貴如牡丹,以顧臻華為代表。也有心思細膩冷靜聰明的姑娘,淡雅清透如玉蘭,魏稚鳴便是其中一員。還有英姿颯爽的將門虎女,灼灼若桃花。
風拂過衣衫的聲音響起,衣袍獵獵,裴榷下意識一接。
裴榷瞇眼看清了眼前人。
“公主這是何意?”
阿雅提摟著他的脖頸,二人貼的極近。
“將軍助我。”
她的漢話已經很流暢了。
裴榷笑了笑,阿雅提看不懂其中的意味。
巡邏的士兵腳步聲愈來愈近,裴榷還是沒動。
阿雅提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裴榷卻在最后一刻,抱著她閃身進了陰影。
阿雅提松了口氣。
裴榷壓下心中思緒,把她放到地上,抱臂而立,淡淡道:
“公主的意思,在下不明白。”
阿雅提看著他,收起了故作委屈姿態,淡漠的負手而立。
“將軍難道真的甘心,永遠屈居人下嗎?”
裴榷不自覺笑了笑。
阿雅提接著道:
“太子殿下看中您,同時也看中顧氏,那顧家小公子又比您遜色多少呢?”
裴榷慢慢收起笑容,嘆了口氣,鄭重道:
“國仇家恨,裴某可以理解,公主涉世未深,既來之則安之,便不要卷進千秋斗爭了。殿下不會娶公主,若是公主自持,有生之年回到家鄉也不是不可能。”
裴榷頓了頓,帶了些情緒。
“畢竟,裴某是真心希望公主好。”
語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