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當年我們結婚的時候,你還在安/全/局里接受調查,婚帖也沒辦法寄給你,你不知道這事也很正常。”
“只是我沒想到啊,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還惦記著他。”
她說著,嗤笑一聲,“也難怪你還惦記他,畢竟像他這樣優秀的人向來是許多人的意難平。”
陳露一邊說,一邊繞到輪椅后,微微俯身湊在她耳邊,語氣有些興奮,“看在我們這么多年都喜歡同一個男人的份上,我倒是不介意向你分享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蕭筱眉心擰成一團,努力偏頭避開她的靠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惡心不已。
可是肩膀被陳露緊緊按住,她只能下意識抓住輪椅扶手,指尖死死扣住扶手下方的凹槽。
“你大概不知道吧,在他右側腹溝處,有一塊淡青色的胎記,每次他動/情的時候,就會變成淡淡的粉色。”
“那個形狀就像,就像一小片花瓣。”陳露的話露骨又刻意,偏偏她還在蕭筱耳邊發出若有似無的一小聲吟/哦,語氣輕緩像是在回味著什么,“特別,特別性感......”
蕭筱用力咬住下唇,抓著扶手的力度猛地加重,胸腔也因惱恨劇烈起伏,她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卑劣無恥到這種地步。
“滾開。”她忍不住怒斥一聲,身體在極度氣惱之下控制不住地發顫,連同雙手也不受控,試了好幾次都沒能順利打開手機。
目的達到,陳露直起身,痛快地笑了起來,直笑得眼淚接二連三地涌出眼眶,“哈哈哈......”
她笑聲幾近癲狂,在空曠的墓園里顯得格外刺耳。
蕭筱顫抖著手,一邊深呼吸一邊告訴自己不能相信她的話,摸索著將手機開了機,呼叫緊急聯系人。
第一次并沒能撥通,電話那頭占了線,聽到正在通話中的提示,她呼吸有些不穩,干脆收了手機,輕觸扶手上的前行鍵。
她覺得陳露是瘋了,不能再待下去。
輪椅的速度并不快,完全不打算就這樣放她走的陳露,大步跟上,即便踩著高跟鞋也絲毫不影響她三步并作兩步,再次攔住蕭筱的去路。
“這就受不了了嗎?”
面對蕭筱看她像看瘋子一樣的眼神,陳露呵笑,“如果我告訴你,當年害/死你父母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呢?”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信的話就去問問你的好哥哥,這些年明明查到不少證/據,為什么一個字都不敢對你提?”
“因為都是你,是你害/死的你父母,還有那些不明不白就給你父母陪/葬/了的親戚!”她語速那樣快,可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地鉆進蕭筱耳中。
“你胡說!”蕭筱的情緒徹底失控,暴怒地打斷她的話,“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她是謊話連篇的慣犯,所以她的話沒有絲毫可信度!蕭筱在心里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能信陳露。
可是久遠記憶里的那一幕幕血腥場面,卻不停在她腦海中閃過,惡心、恐懼和憤怒交替著上涌,肆意滋生。
蕭筱用力捂著胸口,張嘴急促喘息,痛苦從心臟里發散,向著身體里的每一個角落蔓延,眼淚一點點模糊了她視線,“不是的......”
“不是的......”她無助的嗚咽著,父母倒在血/泊里的畫面一幀幀放大于她眼前,哪怕閉上眼都能看見他們痛苦扭曲的面容。
許多陌生的記憶片段,凌亂無序地在她腦中閃過。
渾渾噩噩中,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對她說,“是你啊,就是你!”
“是你害/死了你父母!”
“噗——”一大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身體再也不受控,僵硬著滑下輪椅,栽向地面。
天旋地轉間,意識徹底歸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