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正在巡視河堤,出兵打仗之前,后方建設重頭其實是生產安全,有了安全,產出才是穩定的。
沒了安全,他手頭就這么多工匠,結果都被泡水里喂王八,那不是血虧?
“主公。”
嬴劍帶著老公叔到了李解跟前,親衛們頓時散開,站的方位很是古怪,讓六國士人有一種四面八方被包圍的感覺。
“蓼城消息?”
“稟上將軍,正是。”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讓老公叔見了李解,也以“上將軍”稱呼,此刻,公叔勤極為恭敬,明顯就是以下奉上的姿態,而且不是惺惺作態,是真的臣服。
“怎么說?”
“蓼城聯絡黃、蔣諸地,又招募英氏青壯,正在加固城防。”
說罷,公叔勤將密信遞交給了李解,李解接過去之后,看也沒看,就給了嬴劍。
“念。”
就是這么一個動作,讓公叔勤身軀一顫,他心中暗道:本以為公子巴乃是猛男心腹,如今看來,舒劍亦不相讓。
老公叔哪里曉得,李縣長不過是不識字罷了,給他看也是白看。
只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公叔勤以為嬴劍的地位超然,屬于李解的頂級心腹。
甚至公叔勤暗暗比較了一下,認為公子巴可能還不如嬴劍一點,否則此次大軍出行,怎么會不帶公子巴,而是帶著舒龍國的“余孽”?
“主公。”嬴劍將絹布展開掃了一眼,“蓼城似是欲設伏我軍。”
“那就讓他們設伏。”
李解輕蔑一笑,“老子就留個三五千人馬在此,我看他云軫甪有本事打贏。這幫廢物,想屁吃呢。”
“主公,以云軫甪在云夢澤和大別山中的威望,只怕可以招募數萬蠻夷。如英氏之流,除少數國人之外,大多都是混居大別山區,野性難馴,楚國多年以來,不能盡數圍剿,只能安撫。”
“我把大別山的數全部砍光燒光,封死通道,不讓一粒米一顆鹽流入其中,不就行了?”
“……”
被老板這么無恥的話震驚得無以復加,嬴劍一直以為老板很歹毒,他錯了,老板不適歹毒,他是老毒物啊。
“廢話少說,云軫甪大概能招募多少炮灰?往多了估算。”
“十數萬都有可能。”
說罷,嬴劍轉頭看著公叔勤,“老公叔,不知云氏、云軫氏,若要盡起英氏及諸部蠻夷,能號召幾何之眾?”
“少則三萬,多則二十萬。”
之前公叔勤完全沒聽懂李解和嬴劍的對話,實在是兩人說話語速太快,而且吳地方言到底有點奇葩,再加上兩人的詞匯語法完全不同于平常,這讓見多識廣的公叔勤,也只能聽懂幾個詞,可組合起來,完全不知道兩人在說什么。
公叔勤回答了嬴劍的提問之后,心中更是猜測,江陰邑只怕說話方式,還不僅僅是“鳥語”這種程度,甚至老公叔大膽地進一步猜測,就算是姑蘇王畿的人,可能能聽懂江陰邑的人講話,但未必懂他們在說什么。
僅僅是幾句話,就有大量的新詞出現,這是很反常的。
一個詞匯的誕生,必定有著新生事物的出現。越多的新生事物,自然就伴隨著更多的全新詞匯。
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公叔勤此刻更是有十足的把握,江陰邑一定是日新月異的地方。
見嬴劍和李解又開始說話,他低頭一言不發,身后的六國士人們,則是一臉懵逼,都不知道李解和贏家在說什么。
只不過,公叔勤一雙老眼在閃爍著,他突然就是冒出來一個念頭,之前,他想的是讓六國得利,六國也的確徹底站隊在吳國這一側。
但是現在,公叔勤確不認為站隊吳國是完全正確,他要更加精準地站隊,等回去之后,就要進諫君上,進一步加強和江陰邑的聯系,或者更直接點,跟李解捆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