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后,沙皮咧嘴一笑:“多謝陳公子。”
“無妨。”
擺擺手,媯蓁又拿起了望遠鏡,遠遠地看著楚國的舟師艱難地靠岸,僅僅是登陸,就亂成了一鍋粥。
“來犯楚軍,非是郢都精銳。”
下了這么一個判斷之后,媯蓁又看到了旗號,然后又道,“是楚國宗室之后,若敖氏分支斗氏,只是……不知是哪家斗氏。”
“斗氏?”
提到了斗氏,沙皮想了想道:“在陰鄉時,有個楚國商人,自稱屈氏,跟斗氏有大仇。”
“楚國之中,同斗氏有仇者,不知凡幾。便是楚王,亦同斗氏有仇。”
“蛤?”
一臉懵逼的沙皮完全搞不清狀況了,“這……這大王跟為臣者有仇?這……這如何可能呢?”
在沙皮看來,大王就是姑蘇老妖怪那樣的,想殺誰就殺誰,想滅誰就滅誰,哪怕是自己的太宰、兒子,只要自己想,就可以把他們驅逐殺死,還沒有人敢呲牙咧嘴。
什么是大王?
這就是!
“沙君不知楚國國情,這不怪沙君。”
媯蓁很平靜地就說出了一句讓沙皮感覺很扎心的話。
“幽禁楚國先王至死者,便是楚國令尹斗師。”
言罷,媯蓁又道,“吾原本欲往息國,蓋因息國為弍邑大夫斗尊庇護,只要斗尊在世,息國便不能為楚國所滅。”
“……”
聽到媯蓁的話,沙皮完全懵了,他都不知道“小桃花姬”在說什么。又是斗師又是斗尊的,這兩人難道不是一家的嗎?
還有為什么斗師身為臣子,可以把自己的大王都搞死啊?
想不通,想不明白,想不懂啊。
“楚人舟師,遠不如義士、義從。”
將望遠鏡收好,媯蓁此刻對于淮中城的安全,那是信心十足,楚國舟師現在表現出來的素質,完全沒法跟義士、義從比。
而義士、義從,又遠不如勇夫。
勇夫有不如鱷人。
想到鱷人和勇夫,媯蓁就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城頭為數不多的幾十個鱷人,這些鱷人,用淮中城“守備司令”沙皮的話來說,那都是精銳的精銳,是能夠跟著首李沖鋒陷陣的最強士卒。
說實話,媯蓁覺得有點不信,因為這些鱷人,大多數還沒有她高,看上去也不是特別強壯,尤其是跟他們的老大李解相比,差距大得驚人。
難道不是李解自己太強了嗎?
媯蓁是這樣想的。
一將無能,累及三軍。
反過來也是一樣,強將手下無弱兵。
不過,媯蓁也是清楚,李解能夠兩年時間從一介野人,變成一個霸主吳國的江陰子,全靠他自己……那當然是一定。
怎么看這幫鱷人都是抱大腿抱上的。
所以媯蓁打定主意,只要沙皮想要出城野戰,就要勸說,野戰這種事情,她只相信李解的能力,絕對夠強。
而且蠻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