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蔡大夫實在是搞不明白李解,曾經也當眾割了戴季子的頭發當侮辱懲罰的啊,怎么到自己的時候,斧子刮毛,那叫一個熟練,那叫一個毫不猶豫。
“上將軍,是不是懷疑此人?”
義從在淮水有過一次擴編,規模不大,但也是吸收了不少力量,主要是當做預備隊,打個防守什么的,喊喊口號總歸也挺好。
就這樣的工作,一般人還玩不來呢。
然而就是這樣的工作,還真有人能夠脫穎而出,最讓人在意的,就是這個自稱燕甲的燕國人。
“這年頭,出來游歷的牛人,沒幾個身份簡單的。”
李解感觸最深的,就是公子巴,這鳥人,明明是個六國公子,卻混得跟土鱉一樣,到處騙吃騙喝蹭吃蹭喝,甚至連公子丑送給他的牛,他也狠狠地咬了幾大塊香噴噴的牛肉。
然而公子丑的墳頭草可能都挺旺盛的了,公子巴還是美滋滋地在蹭吃蹭喝,而且規模越蹭越大,級別也是從農村走向城市,從村干部變成中央領導。
所以,有公子巴這種先例在,李解哪里敢小瞧那些出來游歷的“游士”,一個個低低調調的,萬一是個大佬,這不是很適合綁起來喂他們吃肉嗎?
“那……上將軍可是要查一下此人?”
賈貴覺得老大可能有點在意,于是添了一把火,“此人自稱燕甲,如此姓名,等同兒戲,若是細作偽裝成燕人,恐對我軍不利。上將軍,不若先行控制此人?”
“你他娘的別老是揣摩老子在想什么好不好?老子要真懷疑他,會等到現在?我就是隨口一說。”
“……”
頓時賈貴覺得自己可能拍馬屁技巧出現了問題,尷尬地看著李解,“那此人便就此放過?”
“放什么放?把他叫過來,我親自審問。”
“……”
“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啊!”
“是!”
超級郁悶的賈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自己這個老大,完全沒辦法用常理去判斷。
說好的隨口一說呢?!
不多時,正在新蔡以北拓寬河道的第十八鄙工地上,之前混成淮水義從的燕甲,此刻作為第十八鄙的“五鄙長”,也親自拿著石錛,帶頭挖著土方。
最近的天氣比較古怪,一陣熱一陣風的,時不時天陰就來一陣悶雷,燕甲覺得可能會有大暴雨,所以建議工地上多建設臨時涼棚。
所以二十個鄙的工地上,大多都有蓬草涼棚,盡管都是簡易建筑,但用來遮蔽一下風雨,倒也是夠了。
“義士一大隊大隊長到!”
伴隨著傳令兵的一聲大喝,第十八鄙的工地上,輪休的勞工們都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駕車前來的賈貴。
賈貴形貌丑陋,很容易讓人輕視。
可是義軍中的主力又是義士,義士的戰斗力根本不需要被人質疑,這種反差感,反而進一步讓第十八鄙的勞工們不敢小覷賈貴。
他們中并不缺少在小地方頗有名聲的商人,甚至也有“游士”,但現在,都是乖乖地聽話上工。
有些人甚至在逼陽國就遭過一回罪,有了經驗,見到賈貴之后,更是顯得安安靜靜,不像是嘴碎話多的。
“甲,見過大隊長。”
燕甲極為年輕的臉上,少有那種沉穩,讓賈貴很是詫異,他畢竟很早就入蔡當探子去了,對燕甲怎么冒頭的,知道的并不多。
不過哪怕再怎么好奇,此時賈貴也沒有攀談閑聊的意思,反而和和氣氣地拱手道:“燕君,上將軍有請。”
話音剛落,燕甲左右竟然冒出來兩三個易裝武士,目光不善地盯著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