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長毛矮腳挽馬,板車咕嚕咕嚕地往前,道路相當平整,不多時就到了岸上的臨時魚池。
兩邊都有唧筒,可以往魚池中壓縮空氣,外接的水車,水力不夠的時候,用人力和畜力,也是可以工作的。
“裝魚!”
“是!”
臨時魚池有個大棚,棚戶外側有個大柱,柱頭上掛著一塊黑板,黑板上除了日期之外,還有今天的產量。
除此之外,還有一塊類似誹謗木的木牌,上頭掛著密密麻麻的小木板,寫著不同的名字,不同的名字后頭,有著不同的數字,這是個人的產量。
“我簽個字。”
“好。”
“哈……”
給印章哈了口氣,然后在簽字上蓋了章,車上的竹筐中,裝滿了魚。
將竹筐蓋好,又用麻繩捆扎的嚴嚴實實,正要出發,就見有來了兩輛馬車,馬車形制有些不同,一看就是民用私有的,而且還是酒肆館子之類的財產。
“巢棚長,要得急,再來兩條青魚。”
“不行不行不行,今日鮑副局那邊有任務,不行不行不行……”
“那來二十條鯽魚。”
“好!”
話音剛落,買魚的人已經摸出了一袋錢,抖開來之后,全是圓形圓孔錢。
這邊買魚,那邊運魚,整個淮水邊的小小魚市,已經是忙得不可開交。
而順著堤壩大道往東,就有一處粗鹽碼頭,邊上有個很大的曬場,此刻打量的竹木架子上,掛著一串串劈開來的咸魚,只看暗紫發紅的顏色,就知道是曬了很久,腌了很久的。
馬車剛剛到,就有幾個學生過來,忙不迭地卸貨,除了上秤之外,打赤膊的幾個學生一邊擦著汗一邊道:“少待還有客戶過來買咸魚,幫忙記個賬!”
“**!”
罵歸罵,還是應了下來,踩著木屐就去了辦公的窩棚。
果然過了一會兒,就有牛車過來,看樣子應該是陳國人,只見陳國人到了窩棚出,摸出兩枚玻璃板,放在案桌上之后,一邊擦汗一邊道:“今年咸魚行市肯定不差,以往每年這時候,宛丘都無甚肉食,有了這咸魚,還真是緊俏!”
“五百匹!這大額的用來買咸魚?!”
“管不了那么多,快些記賬,有剩余的,一旬后再來運一批就是,不必計較一時。”
“一旬過后,布價肯定要跌啊!”
“你!”
那陳國人進來之后,直接就奔著年紀最輕的去,打的主意,就是想黑一點利差。
只是哪里曉得,這學生在李解門下,也不是白白混飯的,聞了這么久的魚腥味,要是連點眼力眼光都沒有,還還混個屁。
“罷了,一并運走吧!”
說著,陳國人又拿走了一枚玻璃板,神情還頗有點不忿。
學生悶頭冷笑一聲,賬還是給他記,嘴里卻是念叨著:“……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