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李解在大別山叫陣,楚國貴族們當場就把項拔給賣了,你要去送死,你就去嘍,爺看你表演。
可這時候項拔說要走,楚國貴族們反而不讓了。
你是“環列之尹”啊,這保衛郢都的事情,就你了!
你是長官,怎么可以亂跑呢?
項拔義正言辭,表示自己是個廢物,打仗一竅不通,純粹是靠阿諛奉承上位,自己最強的,就是一條三寸不爛之舌,現在,就是用到他口中這條非常靈巧靈活舌頭的時候!
然而楚國的貴族們還是否決了這個忠誠決定,沒辦法,這兵權交給別人,大家還不放心呢。
誰不知道誰啊,這時候你項拔越廢物越好,反正兵權在你手中,大家都服氣,也不用你爭我搶。
項大夫尋思著,這國都之中,還有那處大夫斗皇這樣的真英雄真豪杰,讓他來指揮部隊,抵擋李解的把握更大啊。
結果楚國的貴族們直接表了態:斗氏,悖逆之輩也。
這話是在公開場合說出來的,傳到那處大夫斗皇耳中,斗皇的肺都要氣炸了。
斗皇尋思著他們斗氏一族這次為了抵御李解這條狗,那是連生死大仇都忍了,結果都這么一個節骨眼,你們還這么不要臉,是不是還要老夫為使者,前往李解那里談判,把太后、王上要回來啊。
三天后,渚宮西北甕城,開闊的場地上,早就用石灰畫好了線條,各種器材堆砌其中,鱷人們正在做隊列訓練。
斗皇睜著一雙死魚眼,一臉灰敗地坐著馬車,進入到了渚宮西北甕城之中,然后穿過內門,到了一處偏殿。
沿途過去,大兵們的精神都是極為飽滿,這讓斗皇暗自稱奇,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雄兵,楚國幾代君王,都培養不出來。
更讓斗皇叫絕的是,李解麾下這些部隊,竟然沒有在城外劫掠,反而迅速建立起了秩序,至少江邊、江南的漁夫們,已經開始向渚宮提供活魚活蝦之類。
鱷人也好,勇夫也罷,居然給錢……
“唉……”
斗皇一聲長嘆,他怎么都沒想到,郢都那幫下賤狗賊,居然真的這么下賤,真的就逼迫他堂堂那處大夫為使者,然后前來李解這里,相談贖回太后、大王事宜。
實際上在那處大夫看來,年幼的大王能夠回來,那就行了,至于太后,這妖婦就該去死!
而這妖婦要是死了,呵呵,郢都那些被妖婦提拔上來的賤人,有一個算一個,他斗皇不把他們全部剁碎了喂狗,就改名叫斗狗!
“斗子請。”
領著斗皇前去跟李解會面的,是沙東。
以沙東現在的地位,前來接待斗皇,也不算辱沒斗皇的身份。
此時,偏殿外面站著兩隊人馬,有吳人,但也有穿著打扮十分奇怪的人,斗皇認得這些裝束,心中凜然:州國人?!莫非,是州國有人出賣,將吳解引入渚宮?!
心中正胡思亂想的斗皇,腦海中閃過很多種可能,原本楚國就打算這兩年把州國吞并,然后消化干凈。
前期準備已經做得很好,就差最后一哆嗦。
可惜現在,大概就只能做夢才有。
在斗皇看來,州國人為了避免亡國絕祀,找吳國幫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州國又有什么能力,能夠把李解的大軍,從千里之外運送過來呢?
更深層次一點,斗皇還想知道,既然李解把最精銳的鱷人大部隊帶到了這里,奇襲了楚國腹心,活捉了楚國太后、大王,那么現在在衡山跟楚軍磨牙的淮水大軍,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作為那處大夫,斗皇因為身份特殊,很多楚國情報,他都是心中一清二楚的。
從逼陽城到淮中城,李解有多少主力作戰部隊,楚國細作還是能估算出來一個大概。
但是現在,很明顯出現了大問題。
情報有問題,李解有問題,吳國有問題,楚國更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