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姝這一曲《醉里紅綃知多少》,贏得眾人拍手叫好。
“各位,我先退下了。”
舞姝突然覺得身體不適,向眾人行了個禮,接著轉回屏障后面去了。
“怎么就跳一支?爺花了大錢來,你就給爺跳一支?”
眾客觀顯然不買賬,老鴇也不知道舞姝發生了什么,今日很不在狀態,她向各位賠禮道歉,彎腰鞠躬,笑臉相迎:“舞姝今日好像有點身體不適,各位改日再來,改日再來!對不住了!”
“你去把她叫出來,就讓她端坐在那兒,讓我們看看也是好的,最好啊,還能陪我們說說話,各位說是不是?”坐在最前面的太師椅上,有一個油光滿面的商人,他頭發沒幾根,胡子倒不少,他就是賈金貴,是出了名的有錢。他什么都賣,小到日常所用的油鹽糧米,大到珠寶古董。在京城這一帶,只要你想要的貨,就沒有他搞不到的。
他每次來坐的都是頭等座,他有一個發妻,在他眼里,那人就是個老太婆,要不是念在舊日的情分上,他早就想把這老女人給休了。
賈金貴是紅玉樓的大主顧,老鴇每次見到他都是賈爺賈爺的叫,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老鴇見他這么一說,親自到舞姝閨房找她,“哎呦,我的寶貝姑娘啊,您這鬧得是哪門子脾氣啊,怎么突然就不跳了?賈老板可不高興啊,到時候這錢您拿六成怎么樣?”
舞姝冷冷地看了一眼梳妝臺,都是金銀珠寶,她早就厭煩了這種生活,“今日沒心情。”
“你怎么這么沒有眼力見,如此不識抬舉呢?”老鴇有些惱怒,她坐到舞姝身邊,看見舞姝氣色不好,這可是她的搖錢樹啊,她趕忙問:“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月事來了,阿媽你就去幫我應付一下吧,那桌子上的珠寶隨你挑。”
“那行吧……”老鴇撇的內眼梳妝臺,她早就覬覦那一支鳳凰金簪很久了,她起身嫻熟地將金簪放進自己的袖子里,一搖一擺地走了出去。
“哎呦,我的個賈爺啊,你也知道舞姝這丫頭的脾氣,我可苦言相勸,就是不聽,她不愿意我們也沒辦法。”話到情處,她還擠出幾滴淚來,顯示著自己有多無奈,多委屈一樣。
“行吧,不為難老媽媽了。”賈金貴也無可奈何,他一起身旁邊兩個小丫鬟就攙扶著他,原來啊,他上了年紀。腿腳不好,有風濕病,走路走不穩,必須得人家攙著。
“瘸子還來找舞姑娘,他也配?”柳不遇小聲地嘀咕,被燕渡成聽見了。
“小聲點,畢竟人家有錢。”
“別人怕他,難道我們也怕!?他啊,不過是個下三濫的商人罷了。”
確實,那時候的商人是最沒有地位的,連農民都不如。
舞姝走了之后,紅玉樓里的人一點一點散去,燕渡成忽然靈機一動,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假意騙柳不遇說自己去一趟茅廁,其實是去閨樓找舞姝去了。
“姑娘,在里面嗎?”他不知道舞姝到底在哪一間,只能一個一個敲門,來開門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女子,她們衣衫不整,風情萬種,眼里藏情。
燕渡成穿著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依舊如前世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見到如此氣宇不凡的公子,個個歡喜地抓住燕渡成不讓他走,“公子來找我的嘛?”
“不好意思,找錯了,不過……”燕渡成輕輕撩了一下女子的下巴,“容我下次再來找你。”
最后一間的門與前面幾件不同,它是紫色的檀木門,在光下可以看到有著淡淡的金色。
他敲了敲門半天無人應答,正當他轉身準備走時,門開了,這次沒有找錯,就是她!
舞姝睡眼朦朧,沒有穿外衫,只有薄薄一件裹胸內裙,她以為是丫鬟來給她送茶的,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男人!
“無恥!”舞姝慌忙關上了閨門,在房間內破口大罵,“混賬東西!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哦?如果我硬要來呢?”燕渡成推門而入,順勢將房門鎖住。
舞姝驚恐地望著面前的這位男人,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
可惡!竟然這么好看!是一絕世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