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艘船能通過登萊水師的封鎖實屬不易,雖然一艘船的歸來并不能改變范家的處境,但卻也算是一個好兆頭,他向前走到碼頭上,看著這艘越來越近的商船,雖然感覺有些陌生,包括甲板上的水手也都從沒見過,不過這種貨船很多實際上就是在始發地雇傭,范家的旗幟只是代表這是范家的貨而已,他不認識也不算奇怪。
“哪位是范三爺?”
甲板上一個帶著眼罩,看上去不似善類的年輕男子說道。
“在下便是,兄弟從何而來,范家何人在船上押運?”
范平拱手笑道。
那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商船靠泊碼頭,在數十名水手簇擁下,他晃晃悠悠地走下來一直走到范平面前,然后笑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范平也是老狐貍,立刻就感覺出了不對,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但卻用手指悄然發出了一個信號,后面的數十名伙計迅速向兩旁分開并且手按刀柄。
當然,這完全沒必要。
因為他身后就是清軍在北凌碼頭的軍營,編制上是一個牛錄,只是為了增援屯齊,牛錄大人已經奉命南下了,錦州原本只有八千駐軍,之前吳三桂棄守寧遠后,分了兩千人南下駐扎寧遠,之后艾度禮帶走四千,連同寧遠的一千一起隨阿濟格南下,實際上錦州還剩兩千。但阿濟格死后艾度禮被困山海關,屯齊退守前所,為了增援他,錦州守軍又拼湊了一千人南下,實際上整個錦州守軍就還剩下了一千人,而北凌碼頭的軍營里只有三十名八旗漢軍,但其中二十人回城里了,畢竟他們只是收稅的,海上都被封鎖了還收個屁稅,當然趁機回去找女人了!
不過十個清軍也足夠了。
范平淡然地看著那男子。
后者突然笑了。
他笑得是如此真誠如此燦爛,以至于范平都有些眼花,仿佛這笑容充滿了自己的視野……
好吧,他不是眼花。
因為這家伙驟然間向前躥出,就像狂奔的戰馬般,帶著他那張笑臉以每秒二十米的速度撞在范平胸前,在那撞擊的一刻范平甚至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肋骨的折斷,然后就像一艘被巨浪拋起的小船般倒飛出去,帶著口里噴出的鮮血砸落地面,幾乎他落地瞬間一只牛皮靴的靴底踩在他臉上,這是他視線中最后看到的東西。
“范平,你怎么不叫犯賤呢!”
帶著一個黑眼罩COS海盜船長的楊慶一臉鄙夷地說道。
下一刻他就像一頭發qing的犀牛般撞進了范平后面的清軍軍營,帶著狂奔的力量瞬間擠進了兩名應該是站崗的清軍中,手中雙刀一分割斷了他們的咽喉,然后撞開最近的房門沖進了正賭錢房間內,在那些清軍士兵愕然的目光中縱身躍起瞬間蹲在了賭桌上,緊接著一擰身,雙刀繞身橫掃帶起一片血光,而在他身后的碼頭上那些范家的伙計們,則在甲板上突然出現的弓箭手攢射中紛紛倒下……
半分鐘后。
“來,買大還是買小?輸了你賠命!”
賭桌上的楊慶按著骰盅對剩下唯一一名活著的清軍軍官說道。
后者哆哆嗦嗦地看著這個惡魔。
“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