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些人理論上也是為他而戰的,雖然和那些真正對他忠誠不二的相比還是要差一些,但對比那些背叛他的,追殺他的也算對得起他了,尤其是朱帥欽這樣的宗室,在宗室普遍都表現如豬的情況下,能有這份魄力也算難得。
“陛下,臣能走,這百姓能走嗎?”
起兵臨清的兵部主事凌駉說道。
他倒是南方人,他是在山西兵敗而回的,原本歷史上歸南明,后來受弘光命令守歸德阻清軍,但守軍都投降,他憤而自殺。
“百姓依秦王即可!”
張慎言不耐煩地說道。
“陛下,老臣歷事四朝,老臣敢問陛下如此,何顏見先帝,何顏見神宗皇帝,何顏見大明列祖列宗!”
張鳳翔悲憤地說。
他其實原本還可以歷事五朝的,這可是咱大清順治朝太子太保,話說他此刻心情的確唯有悲憤,不過肯定不是對大明列祖列宗的感情使之,主要是他是本地人,他家就是聊城的,這連跑都沒法跑啊!他人跑了家里的幾萬畝良田總不能帶著吧?
“元蓬公,請自重!”
吳偉業厲聲喝道。
“陛下不過是南幸還都太祖皇帝舊都而已,何來棄淮河以北之說,難道秦王非大明之臣,難道太子不是還在北京,難道這山東再非大明之地?秦王雖出身草莽,然已洗心革面得陛下之赦,率領所部為大明藩屏鎮守北京阻擋建奴,再非過去之流寇。公即為神宗及先帝舊臣,當知建奴為患數十年乃大明世仇,國家用兵數十年未能誅滅,當年建奴入關劫掠山東遭其荼毒,此番秦王歸順,與朝廷聯軍一戰而誅其數萬,爾等不思盡心協助秦王使其再接再厲蕩平建奴,反而興兵阻擋圣駕是欲為亂否?”
他緊接著大義凜然地怒斥。
話說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臉皮有點厚了,尤其是那李自成洗心革面一出,他自己都有點作嘔,但他又必須得這么說,他家是太倉又不是德州,他管山東士紳是不是被李自成夾出腦漿子呢!崇禎南下明順停戰,他們繼續在秦淮河上吟詠風月拿著海上貿易而來的白銀風流快活才是正理,至于北方士紳的哀嚎他們是不會聽見的,或者聽見了也裝聽不見就行。
“狗東西,老夫萬歷二十九年進士,汝何人?降生否?何敢在此教訓老夫?”
張鳳翔一口濃痰啐他臉上,毫不客氣地罵道。
“呃?!”
吳偉業張口結舌。
的確,人家中進士時候他還沒下生呢!
“大明就是爾等東林黨壞了,爾等居南方豐饒之地,坐視北方饑荒餓殍遍野,天下大亂盜賊蜂起之時爾等于秦淮河上歡歌宴飲,宗廟蒙塵之時不顧廉恥以北方之民餌賊,以萬里河山換爾等之茍安,以千萬黎民之尸骨換爾等之升平,爾等厚顏無恥簡直令人作嘔,爾等欲為南宋,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吾等為張弘范?老夫雖行將就木,但終有一日觀汝等之崖山!”
張鳳翔惡狠狠地說道。
說完他站起身,也沒有再向崇禎行禮,直接帶著隨從走向船下。
而朱帥欽和凌駉尷尬地看著他。
“陛下,元蓬公也是一時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