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們這十個人能出現在這里,皆是因為這次蒙山春獵時,何卉溱得到了皇上的嘉許。
菜肴陸續上桌,不過是些平常的菜色,甚至還不如金林大街上鴻賓樓里的一桌乙等酒席。
這些吃慣了珍饈美味的千金們哪里吃得慣,一個個皺著眉頭一臉難色。
但畢竟是自己巴巴地趕著上門來送禮的,哪有挑主人家招待不周的道理?
索性也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里吞。
“姐妹們不要拘束。”何卉溱笑著讓丫鬟給小姐們布菜,“今天姐妹們奔波前來,還帶了這些貴重的禮物,卉溱很是歡喜,在這里先謝過了。”
說著一招手,就有挎劍的侍女端著托盤走上來。
那托盤里裝的是一個個藍邊的大瓷碗,碗里滿登登地裝著醇香的美酒。
“卉溱先干為敬,但愿咱們姐妹們以后常來常往。”說著毫不猶豫地端起一只碗來,仰頭喝水一般倒進喉嚨,完事還把碗一翻。
眾人看著那碗底朝天,一滴剩余的也沒有,全都目瞪口呆地啞了嗓。
“我父兄常年和將士們同吃同住,所以家里的菜肴便不甚講究。”她面色赧然地抱拳道,“今日已經讓他們盡可能做得精細了,我吃著覺得確實是比往日好了許多。”
“不知姐妹們覺得可還合口?”
此問一出,眾人眨眨眼睛,面面相覷。
就這還做得精細?
那平日里這位大小姐都吃的什么啊?
劉小姐在眾人灼灼的目光里只好硬撐著出這個頭,面上堆起笑來:“果然與我們平日里吃的不同,是……別有風味呢。”
“對,對……”在其他人違心的附和里,那藍邊大碗也擺到了她們的眼皮子底下。
“姐妹們喜歡就好!”何卉溱又從侍女的托盤里端起一只大碗來,“我家里的菜雖然比不上各位姐妹府上,但這酒在別處絕對的難得一見!”
說罷,她將碗湊到唇邊一飲而盡:“軍營里不能飲酒,這可是我父兄珍藏的佳釀!”
“卉溱真是……好酒量!”桌上一片死寂,白如意不在,劉小姐只能勉為其難挑起大梁。
何卉溱看上去很是開心,笑道:“各位姐妹也請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壽星老敬酒,豈有……不喝之理?
酒是好酒。
還沒端到鼻子底下一股子辛辣的沖勁就撞得人腦漿子疼,更別說咽下去了。
別人都象征性地用嘴唇碰一碰,可憐的劉小姐坐得最近,做不得弊。
一口下去連舌頭帶喉嚨整個都麻了,接著一道火線從嘴唇一直燒到肚子里。
她臉上掛著笑,兩只眼睛卻詭異地撲簌簌地掉眼淚。
何卉溱奇道:“姐姐因何落淚啊?”
“這是因為……認識卉溱你,喜極而泣!”劉小姐心道要是這一大碗灌下去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再看何卉溱神采奕奕,照這樣子再喝三大碗也不在話下。
她可再也坐不住了。
“卉溱,我……不勝酒力,今天就此告辭。”
何卉溱連忙拉住她,關切道:“姐姐,你飯還沒吃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