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虞慶之欣賞著他的“畫”。
蘇綰綰抬頭上遇上他玩味的笑,心說盡情笑吧,待會兒你可就笑不出來了。
“是王妃。”
“誰?”虞慶之這回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
蘇綰綰十分開心,并決定開心到底。
“何卉溱。”
虞慶之沉默了。
笑容在他臉上凝固……
繼而綻放出一個更大的笑容。
這是要瘋的前奏?蘇綰綰不確定他是不是馬上陷入狂暴,但這并不是個好兆頭。
一般人不應該氣得跳腳嗎?
虞慶之很滿意她錯愕的神情:“怎么,你對我的反應很失望?”
蘇綰綰怔了一下:“一點點吧。”
“嗯。”虞慶之穿好靴子,“你先回去,明日散了朝你再來。”
“不用再來了。”蘇綰綰整理了下東西,“這么看你行動挺利索,自己好好養著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虞慶之嘴角一挑:來不來是你自己說了算的嗎?
深夜。
一輛馬車來到了何府的門前,簾子一挑,從里面走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
“王爺深夜前來,迎接來遲,還請恕罪。”
何家軍的主將何松溪親自門外迎接。
“一點事情,進去再說吧。”虞慶之抬腿率先邁進門去。
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的事情他還能不清楚?
其實這些天自從凱旋歸來以后,何松溪就沒有一天踏實過。
特別是剛進門看見女兒的時候。
那道傷疤比敵人的刀劍還晃眼,深深割在他心上。
還沒等他心疼完閨女,就知道了這里面的故事。
整個何府都籠罩在他的憤怒之中。
“女子不是不能上戰場,但你要分輕重緩急,如今你已經是待嫁之身,就當恪守禮儀,在家等待完婚!”何松溪氣得胡子直抖。
何卉溱半點也不著急,緩緩道:“家中父兄都已經上了戰場,女兒一個人在家有什么意思?”
“再說若國破,家何在?我就是嫁,往哪兒嫁?”
何松溪被閨女噎得直翻白眼,半晌憋出一句:“哪兒都不許去,罰你在家思過!”
何卉溱真的哪兒都沒去。
不過她可沒思過。
不讓出房門,就拿彈弓子從窗子打院子里的樹葉子。
讓唱鼓書的人站到院子里唱,她自己喝茶吃果子,不亦樂乎。
兩個哥哥給何卉溱求情,何松溪趁著脖子罵道:“你們兩個從哪兒看出來她可憐?”
他不讓她出門,著實是在想法子怎么能和三皇子退婚,畢竟這沒過門破了相,不是好兆頭。
再說皇家也不會迎一個這樣的王妃進宗室,就像不能有身患殘疾的皇位繼承人。
事關皇室顏面。
用歷任皇帝的話來說,那就是事關國體。
這些天何松溪嘴上起泡,牙痛眼昏,頭發一抓掉一把。
打仗都沒這么費神。
可說來的還是會來,如今準女婿上門,這事還能瞞一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