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衛立刻沖上來反剪胳膊將他按住。
一只手伸到面前,帶著陽光的顏色。
蘇綰綰抬頭,看見虞慶之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起來吧,有椅子不坐,偏坐地上。”
蘇綰綰一霎時地出神,聽了他這話登時清醒,執拗地低下頭道:“別管我,我看線索呢!”
“哦。”虞慶之淡淡地道,“仵作已經到了,你是不是給人家騰個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回去的馬車上,蘇綰綰問。
怎么知道?
虞慶之輕描淡寫道:“聽下人說的。”
他可是自從她走了就瞪著眼睛等天亮,光是“撲”這個動作就準備了好久。
更是在天亮的一瞬間就靈魂歸位,連昨日的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朝著這邊跑過來。
“太子殿下,卑職來遲,請殿下責罰!”
一個五十歲上下年紀的老頭一邊擦汗一邊小跑了進來:“在下是永安知府的仵作劉同舟。”
虞慶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他身上轉了一圈,隨后拉起蘇綰綰將她拉了出去。
“仵作既然來了,我要和他一同驗尸!”蘇綰綰拗他不過,干脆伸手攔住旁邊的一棵海棠樹,防止自己被拖走。
虞慶之忍不住笑道:“怎么,你喜歡這樹?”
蘇綰綰生氣地啐他一口:“你一大早不去上朝,專跑來搗亂。”
“一具死尸有什么好看的?”虞慶之松開她,負手喚來侍衛:“叫他們今天把折子送到這里來。”
“你在這批折子?”蘇綰綰驚訝道,“廢太子可還在里面,要是讓陛下知道,少不得一頓訓誡。”
“綰綰關心我啊?”虞慶之偷笑,“擔心我被父皇責罵是不是?”
蘇綰綰哼了一聲轉向一旁。
那邊的門大開著,劉同舟忙碌的身影從門前不時地經過。
與此同時,就在相隔不遠的一處宅邸之中,一個戴著紗笠的白衣女子從后門步入,沿著幽僻的小徑走了進來。
“小姐,二小姐到了。”
牡丹打起珊瑚和珍珠穿成的珠簾,柔聲通報。
白如意嚶嚀一聲從夢中轉醒,她睜開朦朦朧朧的睡眼,眼前景象依舊一片模糊不清。
“姐姐還睡得著啊?”
面對白美芝的奚落,她沒有生氣。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起她的脾氣突然柔和了很多。
可能是從得知靜安王成婚那天,也可能……是從自己眼盲的那天吧。
她笑笑,撐著上半身斜倚在貴妃榻上:“妹妹倒是坐不住了呢。”
白美芝面色微變。
但下一刻她深呼吸了幾次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自以為不露痕跡:“我這不是,擔心姐姐么。”
白如意挑眉:“牡丹,上茶。”
“看不到二小姐走路辛苦,有些氣喘么?”
白美芝眸光凝聚在她身上,狐疑地打量著這個人。
她不是看不見么?
難道她的耳力竟然這么好?
白如意眨了眨眼睛,圓溜溜的杏眼不知看向何處,依舊沒有半點神采。
“白美芝,此處沒有外人,你今天來到底什么事?”
“姐姐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白美芝瞥了一眼桌上的新茶,“何必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