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琴穿著平常女子的裝束與丫鬟進城時,門口的統領都未能認出她,畢竟從前自己出現在世人面前時都帶著上半截的面具,此次只是一片輕紗,除了周遭有人感嘆她的眉毛,倒是一片平靜。
這一算,來大野已經塊三個月了。
金芷鳶在那日里于未央宮大門口行刑,全城圍觀的百姓都是見過那沉鳶公主的,這才三個月不到,世人竟將她忘了。
“紫桐,你可是上個月來的玄邸?”蘇琴一邊小心翼翼行于街市,一邊問身邊的丫鬟。
“是,玄……小姐,馬掌事將我從奴市中買回的。”紫桐微低著頭答道。
這丫頭向來注意分寸,不像米豆那般總是僭越,從前陸青衣竹苑還未裝飾好時,米豆天天跟在陸青衣后面吵吵鬧鬧的,馬淵知道蘇琴喜歡清靜,就為她尋來了安靜又靠譜的丫頭。
“我聽馬淵說,你是從南蠻來的,你的父母呢?”蘇琴問道。
“小姐,紫桐的父母在南蠻受了冤屈,恐已行刑,當初紫桐來長安是為了找白賢王伸冤,誰知還未入那渭南鎮,就被奴商一路綁進了長安。”紫桐糯糯道。
蘇琴一驚,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來南蠻只是為了找容夕伸冤?那容夕向來自命不凡,冷血無情的樣子,竟有盛名到了遠方,她追問:“為何馬淵將你買回,你不去找白賢王府的人了?”
紫桐窘迫地蹙著眉,眼神黯淡:“回小姐,一是奴在長安那時已被囚在奴窯中半月了,二是白賢王青衣大人的恩怨,不配小女去求他了。”
“哦……”蘇琴點了點頭,這紫桐還是個有情有義的小女子,但她要問的并不是這些,此時,兩人剛好走到了西市的胡巷,她望著那條冗長的胡商巷子,“那……你可知那沉鴛公主?”
一聽到沉鴛公主四字,原本安靜的紫桐忽然驚慌失措,她搖了搖頭,癟著嘴哭腔:“小……小姐……這罪人之名切勿在長安言出,胡巷到了,小姐我陪您進去瞧瞧!”
說完,只見那紫桐匆匆地疾步入了那有一馬車寬的巷內。
蘇琴呆怔在原地,來到此地兩月有余,關于金芷鳶的消息,竟然一點都照不出來,雖說她的日志、毒志甚至金家賬本都已經翻爛了,但這女子實屬神秘,她現在只是想知道,金芷鳶行刑后被埋在了何處。
見一時半會她得不到答案,便只好入了那胡巷。
胡巷雖窄,但熱鬧非凡,巷口的牌坊精致錯落,似是不同民族的建筑頂交疊而成,她抬頭望著那重樓間的各色編織毯,那些被掛在頭頂的精細布藝似是在與這大野的絲綢叫囂媲美,鳥獸神魚的圖騰,綻開又旋轉的暗紋,讓她看花了眼。
沒想到這野朝的真品,在當代看起來,比未來修復的樣子更加精美神秘。
沒走多遠,她便看到了一個雜貨攤,那攤主似是是個大野人,但攤子上的東西琳瑯滿目,她有些好奇,便走上前去看,卻一下子震在了原地。
那地攤上,竟有一顆來自未來的西裝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