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過耳,夏葉凋零,那魏郡寬廣的馬頰河邊的村落,看起來一片蕭瑟。
行進中的白虎軍已是著上了早秋軍衣,眼下白賢王命令軍隊晝夜不停地趕路,符曦氣的那拳頭又握不住了。
前幾日里軍中還有將士怨那白賢王:故意繞路不說,一路上還沉迷美色。
這一日,不想白賢王騎著那天馬櫻環,在隊伍中與全將士一齊晝夜不休,頂著寒涼之氣一路向前,若是有士兵倒了下,他便叫馬官分配馬匹去馱。
鹿燃歌擔心容夕的身體,抱著羽氅拉開車簾想要馬車夫遞給前面的夫君,等待之際,容夕英武的背影讓她看出了神。
“夫人,王爺說您照顧好自己就行。”馬車夫從馬匹上回到車上時,如是說。
鹿燃歌微微展開了眉頭,她似是只想看他一眼罷了。
雖說這些時日兩人看起來比之前親密許多,但若是問起他是否還記得與她初遇時的畫面,他仍然記不起,其他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
她有些迷惘,白哥哥的解藥,是不是把容夕變成另一個人了?
“那些記憶很重要么?”前天夜里她與他在草地里觀星,他這樣問道,“本王如今能待你如此,你竟仍不滿足。”
當然重要,她心想。
過去的你把我當成煉丹的神器,如今……我到底是玩物與神器兼并,還是說,你對我確是有愛意……
鹿燃歌輕輕甩了甩頭,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兒女情長,眼看離冀州應是越來越近,白賢王與北興王兄弟相見,還不知會發生何事。
這晝夜趕路,容夕定是心中有所計劃,自己切莫成為他的負累。
想到這里,她便轉身要回到車廂內,剛要進去,卻被那熟悉的聲音叫了住。
“燃歌,就快到了,”只見前頭騎在裝甲天馬上的夫君,微微回過了頭,“莫要擔憂。”
她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顏,心中一陣悸動,過去她不敢與他對視,或是直視,皆因懼他,如今幾個時辰不見他,都會思念。
“嗯。”她含糊地應了一聲,慌張地回了馬車內。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她坐回了坐塌上,懷里死死抱著那柔軟的羽氅,呆呆地透過車簾縫兒望著不遠處他的身影。
“小姐,您的臉怎么紅了?”米豆湊上前看了看鹿燃歌的臉,好奇道。
“米豆,你又僭越了,王爺留你在夫人身邊是為了讓夫人開心,但你不要隨便稱呼。”晚月怫然怒。
“切,我就要叫小姐怎么了,認主子我可比你早好些時!你先保證你每天不會跟王爺打小報告就行。”米豆翻白眼道。
“你!”晚月嘴比米豆笨,啞口無言。
鹿燃歌擰著眉揉了揉太陽穴:“米豆,若是回了長安,我定會幫你找個好人家。”
主子果真善良不偏袒。晚月感覺鹿燃歌為自己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