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婉墊了幾塊糕點,還是沒看到朱小娘過來,跪坐久了,腿腳有些酸麻。
“綠蘿,扶我起來動動,我這腿有些麻了。”
綠蘿伸手將她扶起,忿忿道:“早早地把小姐接來,卻讓小姐等這么許久,這朱小娘真不像話,依奴婢看她就是故意的。”
南宮婉輕捏著膝蓋,又慢走了幾步,酸麻感才緩解了不少,她聽著綠蘿的話,輕斥道:“朱小娘可是你能隨便議論的?你這張嘴要是沒個把門的,遲早要惹出禍事來。”
綠蘿不敢吭聲,可她就是氣不過,明明朱心寶已經醒了,卻遲遲不來給主母敬茶,分明不把南宮婉放在眼里。
主仆二人又等了一柱香的工夫,鄭清陽才與朱心寶款款而來。
“心寶見過姐姐。”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仔細瞧去,明眸皓齒冰肌玉骨,果然是天生麗質。
南宮婉并未答話,反而跪坐在蒲團上,一雙大眼盯著鄭清陽那張神采奕奕的臉。
丫鬟們早已擺好了茶具泡好了茶,朱心寶小心翼翼舉著一盞茶跪在南宮婉面前。
“姐姐,請喝茶。”
南宮婉肯回鄭府,可并不代表她心里沒有怨氣,聽著這小美人喚自己姐姐,她這心里就硌得慌。
“我這一生,只有一個妹妹,那便是護國將軍府的南宮雪,也只有她能稱我一聲姐姐,以后還請你喚我為二夫人,還有,往后的日子希望你能早些到我屋里問安,莫要讓我等上大半天的光景,你可記住了?”
朱心寶依舊舉著茶盞,只是把頭微微低下,輕聲道:“二夫人,心寶記住了。”
南宮婉這才接過茶盞,淺喝了一口,“起來吧。”
見她喝了茶,鄭清陽這才沖朱心寶招了招手,“寶兒,你去陪陪老夫人,我與二夫人有話要說。”
朱心寶沖兩人行了一禮,乖巧道:“心寶這就去。”
鄭清陽坐到南宮婉身邊,見她臉色蒼白,人也清瘦了許多,他握住她冰冷的手,眼里滿是關切,“婉兒,你身體可好些了?”
南宮婉抬眸望著外面飄落的細雨,她抽出被他緊握的手,嘆了口氣,“夫君若真的擔心我,又何必這么著急納妾。”
鄭清陽臉色一黑,坐直了身子,“你這話什么意思?我關心你還成了我的錯了?”
南宮婉亦直視他的雙眼,“你明知道我小月子還未坐滿,為何偏偏冒雨接我回來?”
“你要真不情愿,那你可以不回來。”
“我不回來,你們豈不是要給我安個善妒的罪名?”
輕則善妒,重則犯了七出,倘若鄭老夫人以此為題,要鄭清陽將她休了,那她和南宮府的名聲都會毀于一旦。
從他第一次動粗,南宮婉就該知道這人的話有多不值得信任,還記得他信誓旦旦的說:他只是喝糊涂了,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對她動手。
她原以為他當時只是心情不好,多喝了些酒,動手并非是他本意,直到把鄭清陽把她肚子里的胎兒打掉,南宮婉才真正地反思,原來這是人品問題,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根本就沒有最后一次。
看到鄭清陽迫不及待地納妾,南宮婉徹底失望。
“我這次回來不是跟你吵架的,我只是希望你在我面前收起虛偽的面孔,以后你我以禮相待,我不會干涉你的事,你也別故意找我的錯處。”
鄭清陽倒沒想到一向柔弱的南宮婉會說出這般硬朗的話來,許是她還在怪自己,這般想著,心里便釋然開懷。
“綠蘿,扶你家主子回房歇著去。”
南宮婉起身后,再沒看他一眼,邁開大步往寑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