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好幾年沒有走出這個陰影,一直盼著能再有一個孩子,為白家傳宗接代,努力了好幾年,在兩人都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老天突然賜給了他們一個。
寧凜萬分珍惜,也更謹慎,除了寧古,白府中也沒人知道。
所以她本可以寫信告訴白輅這個好消息,可她考慮再三還是忍住了,不想讓白輅在前方分心。
可是她沒想到,白輅直到死,都不知道兩人已經又有了一個孩子。
外面的風聲更加響了,好像在訴說一個悲戚的故事,有人嗚咽的哭聲。
白洛羽聽的出神,眼睛里的淚水已經裝滿,稍稍一個震顫就會奪眶而出,可她還是咬著牙,強忍著。
“這么說,我爹到死,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嗎?”
寧古伸手摸了摸她委屈的小臉,滿目憐憫的看著她:“恩,白輅少爺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你要知道,他很愛你,你的母親也很愛你,你的名字就是他們提前取好的,那時候你的哥哥剛剛出事,你的爹娘每天都很傷心,可是兩人都為了安慰對方,每天想著法子的都對方開心,后來兩人商量,若是再有了孩子,男孩就叫白洛羽,”
“要是女孩兒呢?”沒等寧古說完,白洛羽就迫不及待的追問。
寧古眼中滴著憐憫和心疼的看著她,聲音溫柔的說:“要是女孩子,就叫白瑤兮。”
“白瑤兮,白瑤兮——”
白洛羽小聲的重復了幾次,這才是本該屬于她的名字,可現在她只能叫白洛羽。
眼前的視線模糊,看東西帶著幾分氤氳,突然很想哭,她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爹,要不是這張畫像,她甚至連自己的爹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第一次了解自己的父親,就已經是十三歲了,她的心情很復雜,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情去聽接下來的故事。
“姑姑,我還有個哥哥?可我怎么從來沒見他,你也從來沒提過,還有我爹是怎么死的?白府又是怎么被幽禁?我又為什么要扮成男子?”
這一切,他都不明白,他已經糊里糊涂的過了十三年,他有太多的問題要問,太多的事情想知道。
寧古看著眼前這個淚眼婆娑的白洛羽,心摳在隱隱作痛,她知道這些年白洛羽過的又多可憐,沒有爹娘,也沒有親人,她心疼的將白洛羽摟進懷里,疼惜的摩挲著她瘦弱的肩膀:“洛羽,如果你不忍心聽下去,我可以下次再告訴你。”
“不!”白洛羽擦掉臉上的淚,目光堅定,“我沒事,我要聽,我想知道,我要知道!白府的一切,我今晚都要知道!”
“好。”
寧古調整了幾次呼吸,待情緒平穩,又繼續講了下去。
白輅帶兵出征,卻接連傳回戰敗的消息,朝中便開始有人頻頻上奏,說白輅帶兵不利,應罰,起初建西帝并未理會。
可又有人說,白輅之所以戰敗,是因為勾結外邦出賣西朝,不然以他的軍事才能,不可能會接連戰敗。
自古帝王之位難坐,更難守,所以每一個坐在王位上的人,就算他身負仁慈之名,本質都是個殺伐決斷的人,奉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
有人深知此理,所以在建西帝的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就是這顆種子,最后要了白輅的性命也讓白府一夜跌入深淵。
白輅的才能,寧凜自然知道,他自小受白守業將軍的親傳,雖然性格不似武人那般粗獷,從小就長相白嫩,更像書生,可是他熟讀兵書,武力雖然不能和白守業老將軍比,但是腦力,絕對是西朝數一數二的。
就算暹羅兵再訓練有素,再厲害,都沒有一敗再敗,潰不成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