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得極不安穩,興許是昨夜吹了風,月牙覺得頭疼得厲害。
若安從主殿那頭倒了碗湯藥過來,月牙擰巴著臉,費了好些時間才將湯藥喝盡。
懶懶的坐在桌前,看著面前一摞書籍,殷紅的小嘴里發出一聲嘆息。
前些日子藍清抱來了這摞書,說是九千歲命她讀書,過幾日要考她學問。
她在鄉間,未上過私塾,只有爹爹得空時教她一些簡單常用的文字,又哪里看得懂這些。
月牙趴在案上,頗為苦惱。
若安笑著遞上一碟子蜜餞:“神醫又在煩惱什么?”
月牙抬起頭,白皙的臉龐上沾上了些許墨痕,甚是滑稽可愛。她懶洋洋地應著:“那些文人,無聊時為何不好好睡一覺,非得寫這些東西來折磨后輩呢?”
若安莞爾:“神醫是憂心九千歲考你學問吧?”
被看穿心事的月牙紅了臉,佯裝生氣的別過頭:“我才不怕,不就是書而已,待明日我定全部看完。”
“神醫莫慌,只怕九千歲這幾日不會找你了。”
“為何?”
月牙從書中抬起頭,不解的問道。
若安笑得隱晦:“神醫難道沒發現,這幾日宮里的太監少了許多?”
月牙撐著腮想了想,以前各宮里來拿藥的都是小太監,這幾日來的都是宮婢。
好像,確實是少了許多。
“是發生什么事了么?”
“這……”若安臊紅了臉:“他們都去凈身了。”
月牙挑眉:“凈身是什么意思?”
若安臉上紅霞更甚:“每年這個時候,那些太監們都要例行檢查,看……看是否有還陽的……若是有,就得,就得再割上一刀。”
“割上一刀?”月牙語調微揚,帶著幾分好奇。
若安急了:“我的好神醫,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
月牙搖搖頭,整個人云里霧里。
“就是在那太監的命根子上再補上一刀,割了子孫袋。”
這回月牙總算是明白了。
若安本以為月牙會害羞,她卻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九千歲也要,要凈身嗎?太監就是閹人嗎?”
若安忙捂住月牙的嘴:“可不許說閹人二字,這可是忌諱。”
月牙點點頭,有了幾分明了。
若安見她應了,才猶豫著答:“大抵是要的吧,九千歲,不也是……”太監兩個字,她可實在沒有膽量說出口。
月牙從椅上起身,跑進房中在衣柜中不知拿了個什么物件,急匆匆的就要往外跑,跑的太匆忙,險些踩著自個兒裙擺。
“神醫,你這是要去哪兒?”
若安追問。
“我去去就回。”
月牙頭也沒回,一路小跑著出了門。
……
御司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