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我連哭泣都必須把聲音壓下去。我慢慢的走向床,剛要上去時看見自己不干凈的褲子又退縮了。肚子又開始劇烈的疼痛,有血液又流了出來。我拿出紙巾擦拭,有一塊血肉模糊的肉留在了紙上。我不記得當時是想了什么崩潰的,但“孩子”兩個字一直在腦海中閃來閃去,我輕摸著肉狀的血塊放棄了掙扎,就那樣躺在了地上,四肢蜷縮。
有什么事可以再在意的,身體是臟的,一個殺手的心是多么惡毒。臉上血的腥味混雜著灰塵的味道,讓發霉的空氣和疼痛的身子形成了一個虛無的,全新的魔鬼般的我。我突然發癲自己毫無察覺盡然把手指沾上地上的血液放到了唇邊嘗了一下,立馬又膽怯地猛甩自己幾個耳光。然后發呆,有時壓制著聲音怒吼,有時哭泣,一直折騰到昏昏睡去,繼續在夢里折磨自己。
早上醒來,他發了一條短信問:“在哪里?”我回:“借過客旅店。”然后把手機隨意扔到一邊,坐到椅子上繼續四肢蜷縮抱在一起。我沒有再顧及把別人椅子弄臟的事情,仿佛知道有人會來收拾殘局。
不過10來分鐘時間,他敲響了門。我為他開完門就轉身走回到椅子坐下。他仿佛嚇得不輕,屹立在門口不敢有進一步動作。
“有煙嗎?”我問。
“什么?”他一臉不敢置信。
“有煙嗎?”我又問。
“煙?煙,哦!有!”他邊說邊走向我,把手里的快餐和水放到了小木桌上,顫抖的雙手從褲子兜里掏出了煙和打火機。我一把奪了過來,放到嘴里點燃吸了一口,被嗆得不輕。他拍了拍我的背心,說:“別抽了,吃點飯吧!我出去一下再回來。”
我沒有理他,也不記得自己已經兩天未進食,我只是拿起紙巾開始擦拭臉上的血來掩飾自己的軟弱,并裝出一股強勢來宣示我的恨意。
他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拿上桌上的鑰匙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了看,又才開門離去。
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條毛巾、一套冬裙、一個小盆子、兩大桶礦泉水。他把礦泉水往盆子倒了一些,弄濕毛巾開始為我擦拭。我像個活死人一樣任由他幫助自己沒有一絲反抗。
我一直疑惑地望著他,望著望著開始有些心軟。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動。
看吧!多么下賤的我!哥,你要是知道你的妹妹如此軟弱如此下賤不自重,你會不會就不再要我這個妹妹了。想到這里我急忙否定了自己,對自己說:“不會的,就算全世界的人拋棄我,嫌棄我。我的哥哥也只會站在我身邊守護我。哪怕要與全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